第1章 :無常夜入墨家為寶屠滿門,血流成河滴淚酒窖少年郎(1 / 3)

北風呼嘯,季節已經由秋入冬了,鵝毛大雪簌簌落下,倒有了幾分雪子的感覺。

這有一麵似城牆的牆,牆麵環繞內的房屋並非他物,正是一戶富商的家,正門前,兩隻灰的有些發黑的石雕朝天吼杵立在青石板鋪堆的整齊的路麵上,朱漆漆畫的大門關的很嚴實,因為天氣寒冷,門上的獸頭門環早已經凍得沒辦法使用,門上懸掛的門邊上用燙金的手法製出兩個鏗鏘有力的正楷字,墨府。

天色入深,該是晚飯時間了,夥夫和幾個男仆等女仆把老爺夫人用的菜色端走後,便開始享用剩下的澀味,女仆把菜色端到了正屋,在那裏,有一張半徑一米、用的發光發亮的鬆木桌子,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七副餐具,餐桌上卻隻坐著六個人,在麵朝門的方向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男子看起來還是而立之年,其實早已經到了四十不惑了,他皺著眉頭,似乎不滿著什麼,卻也隻是歎了口氣,對著桌上的孩子們說:“不等了,吃吧。”

坐在中年男子身邊的那個婦人,大概是他的妻子吧,她不自覺的夾了一些菜到那空碗裏,生怕那孩子因為沒吃飯而餓著。

桌子上有四個孩子,兩個男孩,兩個女孩,似乎是按照年齡大小坐的,年齡越大的,越接近父親,年齡越小的,越接近母親,而空著的那個位置,就在四個孩子的中間,看起來,這個孩子的人生算是齊全了,因為在這個位置的左邊有一男一女,右邊也是一男一女,說明這個孩子兄弟姐妹各有一個。

婦人招呼了一聲,隨後站在一邊的女仆走了上來,畢恭畢敬的說:“夫人。”

婦人也算是和善的人,她把碗裏的菜連著飯一起交給女仆,說道:“迎春,把這菜弄到鍋子裏熱著,一會二少爺回來了,就端給他吃,他若不吃,就喚他來我這,我喂他。”

“是。”迎春明白,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小心翼翼的將餐具收起來,放在盤子上,端著走了出去。

中年男子看著婦人,十分氣憤的說道:“夫人,何須管那逆子?習文文不行!習武武不過!經商卻又能敗得一塌糊塗!我墨柳遠有這樣的兒子真是家門不幸!”

婦人雖然氣不過,卻也還是和氣,畢竟說到底,當家的還是眼前這個男子,作為女子,理應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她把手放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眼神很柔和,似乎暗藏淚花,“老爺啊,過兒雖然天資有些愚笨,卻也是你我的骨血,卻也是我十月懷胎的肉啊,你就真的忍心這樣對待過兒嗎?”

男子歎了口氣,麵色由怨恨變成了恨鐵不成鋼,他貼近婦人,小聲的說道:“夫人,你也說他是你我的骨血,是墨家的人啊!過兒這般頑劣……卻也是墨家的孩子啊!江湖如此風浪,若是稍有不慎……”

婦人若有所思,也隨著男子歎一口氣,雖然墨家門戶大,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好像萬事不愁一般,其實不然,恰恰相反,墨家日日夜夜都在愁,隻因為一個江湖傳言,墨家有一文字譜,譜中暗藏劍訣,練此劍訣者,天下無敵,一統武林,為了這件寶貝,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江湖紛爭,雖然江湖上處處都在傳言,卻沒有人真正知道墨家文字譜的下落,也因此,江湖人士對姓墨的人都會格外留意,恰好墨府裏的人就姓墨,更恰巧的是,墨家文字譜就在墨府之中,這也是墨柳遠一直擔心的事情,他生怕有一天江湖人士會來到他這裏,問他要文字譜,屆時,不論給或不給,一死都是難逃的。

墨柳遠深吸一口氣,道:“吃飯,吃飯。”

忽然,外麵一聲慘叫驚擾了餐桌上的眾人,其中墨柳遠和他的夫人像極了驚弓之鳥,被這聲慘叫驚得心跳驟停。

“老爺……”婦人憂心忡忡的看著墨柳遠。

墨柳遠伸出手,道:“來人,快去看看。”

站在門外的一幹家丁向著慘叫的源頭走去,隻是剛走沒幾步,忽然全身一怔,倒在了地上,看到這一幕,墨柳遠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他歎了口氣,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門邊上,對著門外雙手作揖,放聲問道:“我墨某隻是一介商賈,不知做了什麼得罪了哪路英雄好漢?可能讓墨某弄個明白。”

夜色已深,風颯颯的刮,樹葉簌簌的響。

這寂靜維持了大約十秒鍾,隨後,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聽起來沙啞又渾厚,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根本無從辨別方向,“墨家陵墓。”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墨柳遠已經猜想到了一大半了,他還懷著僥幸心理希望能得到意外的發展,“看來這位朋友知道很多事情,墨某也不再隱瞞,墨某曾經確實幹過盜墓此等下流勾當,但墨某可以發誓,此生未曾盜過本家的墓,如若讓英雄不滿了,墨某在此賠罪,更願意用千兩白銀賠個不是,還請英雄海涵。”

話說完沒多久,大概就一次呼吸的時間吧,一個黑影如同黑夜幽魅,身形及其古怪,隻是幾個健步就已經移動到了墨柳遠的麵前,此人比墨柳遠還要高出半個頭,身形極其健壯,他用紅布蒙著麵,蜷曲的頭發零零散散卻也遮蓋住了眼睛,他伸出手掐住了墨柳遠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惡狠狠的瞪著他,又是那沙啞渾厚的聲音,“文字譜!”

聽到這三個字,墨柳遠已經想到了結局,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

眼前這個人的武功絕對可以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要高出一大截,恐怕修為早已經不低於七重天了,修煉的秘法大概也已經突破七層了,這般角色,在江湖上絕對是聲名遠揚的,加上這獨特的身法,墨柳遠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梗塞的說:“範無救……”

“喲,你知道啊。”這個聲音不是範無救的,是來自於屋內,就在原先墨柳遠的位置上,在那裏,一個身材瘦弱,身上帶有儒氣神似書生的公子哥正拿著筷子,吃了口菜,笑道:“那你一定知道我謝必安了。”

“黑白無常……”墨柳遠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人家夥居然會找上門。

謝必安點點頭,夾了個雞翅放在最小的那個孩子的碗裏,因為整個桌子上,隻有這個不懂人事的孩子還在吃東西,其他人都已經害怕的一動不動。

謝必安有些逗樂似得看著那個孩子,笑道:“墨柳遠,你還真是家和美滿啊,生得這麼一個大胖小子。”

墨柳遠掙紮著,卻沒什麼用,範無救的力氣實在太大,身體也太健壯了,他隻能是虛脫的說著話:“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