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戰人員與所在的部隊番號都是軍事機密,所以我們所有人的父母並沒有接到我們參戰的消息。”
“我不知道他們來軍校時軍校是怎麼回複他們的,總之,他們並沒有追究我們消失的那幾年到底去幹了什麼。”
談到中威戰爭,邵華身上止不住的散出了濃重的血腥氣。
她的眼睛很亮,她的目中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氣,就好似她現在再一次站在了西北邊境,再一次回到那片吞噬了無數軍人生命和鮮血的修羅場!
“我們出發之前都是寫了遺書的,槍彈無眼,所有人都做好了犧牲準備。”
“在軍校學習的四年有很多話深深的刻在了我們骨子裏,包括服從命令,也包括梁溪先生那句祖宗疆土,當以死守,不可尺寸與人!”
“我們是祖國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我們的背後就是生我養我的土地,就是我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
邵華身上爆出了鋪天蓋地的血腥氣:“軍委給所有參戰部隊下了命令,必須要打贏!我們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人在陣地在,人不在陣地也要在!”
邵華一雙滿含殺意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徐愷東,讓他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修羅地獄。
“我在西南待了兩年,每天一睜眼不是躲避襲擊就是衝鋒。甚至連睡覺的時候也睜著一隻眼,時刻防備威軍的進攻。”
“西南邊境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們的血染的透紅,每一寸土地下都埋著一個年輕的生命,每一寸戰線的推進都伴隨著班、排乃至連、營成建製的犧牲!”
“參戰之前我隻不過掛了少尉的軍銜,還是個助理排長。但等我從西南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上尉。”
“卡山3號高地是我們團打的,開戰之前我們是個滿編團,戰鬥結束之後,我們團隻剩下三分之一!”
“爭奪3號高地之前我還是二連連長,隨著這場戰役,我的連副犧牲了,指導員犧牲了,一排長犧牲了,三排長犧牲了,一排一班的番號打沒了,二班打殘了,三排二班的番號打沒了,三班打殘了。”
“二排……”邵華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二排整個排的番號都沒了!”
邵華眼睛通紅,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我的營長……也沒了……”
邵華指著頸邊的疤痕,血紅的眼睛中透著赤裸裸的瘋狂:“你是想知道我這個是怎麼弄的嗎?這是就是打3號高地的時候被威軍步槍子彈擦出的傷口!”
“上次跟丁隊一起吃火鍋的時候,你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能極快的判斷出火炮的型號?”
邵華脫了夾克,掀開上衣的下擺讓徐愷東看她的後背。
隻見原本應該屬於她這個年紀姑娘光滑的後背上,竟然有一小半全是坑坑窪窪的淺淡痕跡。
即使過了多年,即使用了除疤藥劑遮蓋仍然讓人看去就覺得心驚肉跳。
不敢去想後背的主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能留下如此可怖的疤痕!
“152毫米榴彈炮!打文鎮的時候炸的!”邵華把餘下的半聽啤酒一飲而盡,聲音中透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雖然當時離的很遠,但我被爆炸形成的衝擊波震飛出去,鮮血倒灌從口鼻中噴出來的時候,我當時隻有一個念頭,我覺得我要光榮了。”
“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回不去上京,這輩子也吃不到烤鴨和火鍋,這輩子都聽不到好聽的音樂看不到好看的風景,這輩子都見不到我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