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不要怪我!”陳慶神情陰鬱,猛地把溫新向前一推,自己躲到一邊,抱著頭蹲下。
在這間醫院任職的幾年裏,陳慶深刻的認識到人命究竟有多脆弱,尤其是他負責的實驗部,每年都有數條人命在實驗中消逝。
精神病人的社會關注度本身就低,即便是他們的家人也隻是在入院的前幾年會予以關心,時間久了,這些人哪怕死掉都掀不起什麼波瀾,連他們的家人都不會在意。
這些人脆弱的就像是海水裏的浪花,轉眼就不見了,也不會有人記得。
見識過的死亡越多,陳慶就越珍惜自己的生命。
自己有著良好的家世背景,具備令人羨慕的高學曆,就該在這個社會上有一席之地並且不斷向上爬,甚至有一天留名醫史。
為此,陳慶覺得犧牲一個女人,不是什麼高昂的代價。再重要的感情,跟自己的生命比起來也都不值得一提。曆史上忍辱負重的人不在少數,隻要能活下來,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
溫新被推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滿臉不可思議的回頭望去。曾經和自己山盟海誓,明天甚至將要和自己步入婚宴殿堂的男人,此刻正像一個鴕鳥一般緊緊的抱著頭蹲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往昔一幕幕從眼前劃過然後破碎,卻不知為何沒有心痛的感覺傳來,胸口處心髒仍在跳動,但溫新卻隻覺得心口傳來前所未有的空洞感。一瞬間,溫新隻覺眼前發黑,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手足冰冷。
“為什麼?”溫新呆呆的問,聲音沙啞。
陳慶恍如未覺,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為什麼?”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溫新無助的哭喊著。
見此情景,圍觀的病人發出了哄笑。施暴者最喜歡的就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混雜著周圍病人的哄笑傳入陳慶的耳朵,如同鴕鳥一樣可笑的身體僵了僵,很快又恢複自然。
……
“這才乖嘛。”艾麗絲微微點了點頭,陳慶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溫護士,還不過來嗎,你難道非要姐姐走過去?”艾麗絲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雙手上的電蛇消失,叉著腰一臉嫵媚。
莫頓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也不知是對誰。
艾麗絲的聲音讓溫新終於止住了哭泣,她緩緩抬起頭,臉上淚痕猶在,空洞的雙眼掃過那些如鴕鳥一般抱頭蹲在角落裏對她見死不救的同事以及周圍肆意哄笑的病人,將那一張張醜惡的麵孔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最後視線定格在艾麗絲身上。
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她腦海中蔓延,近乎瘋狂的怨毒開始在溫新的內心滋生,如同毒液流遍全身。
溫新沒有察覺到,此刻的心髒流出的血液異常冰冷,一片細小的血紅色的蛇鱗浮現在溫新的心髒處,好在有護士服的遮掩,其他人看不到。
嗤的一聲,溫新臉上露出了神經質的笑容,身上悄然散發出一陣陰冷氣息。
周圍的病人見狀一愣,紛紛止住笑容,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這個女人還笑得出來。艾麗絲更是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溫新,心裏揣測著溫新是不是精神崩潰了。
溫新也不在乎周圍人的反應,抬起袖子慢條斯理的拭去臉上的淚痕。
她沒有精神崩潰,也沒有瘋,她隻是在這一瞬間認清了自己的想法。
她要這些人死!
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沒關係,但她沒有這種力量。
可在這棟大樓裏……有一個人有!
溫新眼角餘光瞥見電梯,一個惡毒的計劃已經在內心成型。
就在此時,一段莫名的信息從血色蛇鱗中湧出傳入了溫新的腦海中。溫新的身體僵了僵,隨後恢複自然。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對自己的想法又多了幾分實施的信心。
再次抬起頭時,溫新眼中的柔情被冰冷的殺意取代,漆黑的眸子如同凍結的死海,隻能望見無盡黑暗。
周圍的病人被溫新的視線掃過,隻覺得後背一涼,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
莫頓眉頭微皺,這個女人身上透出的陰冷氣息令他有些不安。
溫新暫時壓下自己的殺意,臉上升起嫵媚的笑容,伸手解開上半身的護士服,露出了粉紅色的內衣和白皙平坦的小腹,一對被束縛的玉兔隨著呼吸上下波動,看起來極為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