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竹屋內。滿眼綠色,竹桌,竹椅,竹盆,竹架。唯一的雜色便是一張暗紅色的床。床是金絲楠木所製,雕花繁複而精致。一幅清新的餘容含露圖,一刀一刻,皆是木匠與刻工傾注的心血。
床頭嵌的白色東珠碩大而明亮,與楠木幾乎融為一體,天衣無縫。華貴的床彰顯了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那麼,真正的七寒在這裏嗎?
房間空無一人,但是慕殘月驚訝地發現那張床竟然不是背景,居然可以爬上去。殘月姑娘順利地找到了安置在床上的機關。呃……好吧,她承認是自己一陣亂點才點出來的啦……不過總歸結局是好的嘛……
機關一點開,月落無聲連人帶床一起翻了過去。不多時,風過無痕也找到了機關。
機關牆背後是一片餘容花海,那餘容花並不是單一的紅粉色,而是青綠,湛藍,火紅,魏紫,黛粉開作一團,五色繽紛,從慕殘月眼前一直流溢到天邊。無邊無際的花海中央是一具豎立的竹棺,雖然聞不著,但慕殘月可以想象到那竹子的清新浸著餘容的幽香是什麼滋味。
竹棺劈開,裏麵果然是七寒。但是七寒仿佛毫無知覺,難不成還需要赤芙蓉?
【係統】提示:救醒七寒需要金色餘容。
金色餘容又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慕殘月回過頭望望漫山遍野各色各樣的餘容,心都涼了半截。難不成還需要一株一株地找麼?!太坑爹了吧!
慢著,既然赤瑟芙蓉可以入藥,那麼,金色餘容應該也可以吧?慕殘月拿出藥經,開始察看。讓她驚訝的是,這裏所有的餘容都是藥材,並且具有很強烈的毒性,若是製成毒煙,殺傷力不可小覷。若是製任藥時小心,那麼這毒煙至少可以讓怪物持續掉血三十秒!
她的親娘啊!慕殘月讓蕭逸風打坐著,自己開始了轟轟烈烈地采藥大行動,由於之前已經完成了很多采藥任務,所以殘月姑娘的采藥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包裹裝不下了便放倉庫,倉庫放不下了就坐下煉藥。
這樣的痛並快樂著的日子慕殘月過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慕殘月終於在一大片餘容中找到了傳說中的金色餘容。那花閃著金色的華光,用路兮的話來說,就是瞎了她的狗眼。不過,此時此刻殘月姑娘的倉庫裏塞滿了毒煙,並且殘月姑娘還為自己的發明取了個文藝的名字,喚作餘容醉。雖然陸煙姑娘一直覺得很惡寒,butanyway,殘月姑娘的收獲很豐盛。
交了金色餘容,七寒悠悠轉醒。
【係統】七寒:珞梨……
七寒怔怔地叫著珞梨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當前】月湖·月落無聲:天越國君。
聽到這個稱呼,七寒一震,仿佛這才回過神來。
【係統】七寒:她死了,是麼?
【當前】月湖·月落無聲:不,國君還活著,她說她在霧靄密林等你。
七寒聽得霧靄密林,如離弦之箭一般彈了起來,如煙霧一般消失在兩人眼前。
【係統】七寒:霧靄密林?!珞梨!
此時的霧靄密林與平日裏全然不同。煙霧彌漫繚繞感覺像pm2.5過高一樣,能見度低的不能再低了,慕殘月甚至連自己的人物都不太看得清楚。
仿佛間看見一隻巨大的怪與珞梨翻飛的黃色衣衫與金色長鞭,仿佛見看見七寒的藍色衣衫擋在洛梨前,仿佛間看見怪物與七寒同時倒下,仿佛看見黃色衣衫與藍色衣衫交織糾纏在一起,血跡斑斑,一地殷紅。
霧,緩緩散去,麵前,是珞梨狼狽的容發,還有七寒帶血的麵龐。
【係統】七寒:你……還是這麼……咳咳……這麼固執,難道……咳咳……你忘記了,我曾說過……咳咳……沒有人可以拋下孤麼?
溫熱的血不斷從七寒嘴邊溢出,斷斷續續,卻觸目驚心。
【係統】珞梨:對不起……可我若不這樣做,我的子民們,會麵臨更大的災難。
珞梨摟著七寒,已是泣不成聲,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止。即使是在如此柔軟的時刻,兩人的眉宇間依舊不減屬於國君的威嚴。
【係統】七寒:咳咳……我現在……這個樣子……咳咳……真醜。
他的臉上有溫柔的笑容,她撫上他的臉龐。
【係統】珞梨:生同衾,死同穴,七郎,梨兒這一生,不曾後悔遇見你!
珞梨溫柔地將七寒平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入口中。她拿起七寒的一縷發,與自己的長發繞在一起,打了個結。她在七寒身旁躺下,緩緩閉上眼睛,觸目的鮮血從口中噴出。
【係統】珞梨:你看……我現在……與你一樣醜。
【係統】珞梨:你看……咳咳……陽光這樣好……仿佛還是曾經我們對酌山花開的日子…你可知……我有多懷念……
有陽光從樹枝間透下來,給兩位曾躍馬揚戈所向披靡的國君蘊上一層淡淡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