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試什麼試啊！”，老太太一把摘下張蕊手上的金手鐲，遞還給工作人員，“今天不買了！”
“媽！媽！”，張蕊在明牌銀樓工作人員驚愕的目光下被陳哲母親拉出店來。
“別這麼大聲叫我！”，陳哲母親厭惡的白了她一眼，這老太太翻臉可真比翻書還快。“你這都還沒有嫁進我家呢，怎麼就一口一個媽叫著了？你羞不羞。”
“我——”，張蕊低下頭，無言以對。
她總不能跟她說，那我以前叫你媽時你也答應的啊！她不能。她張蕊還想在陳家過日子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廢話了，我現在要去看我的大胖孫子了。”
老太太攔下一輛出租車，張蕊跟上車去，“媽——，阿姨，我也去看看林佳姐。”
“婦保院。”，陳哲母親隻顧告訴駕駛員要去的地方，也不管跟來的張蕊。林佳一直在婦保院產檢，這她是知道的——
“媽！媽！”，陳哲一把扶住因為緊張而顫抖的丈母娘，三年前，老丈人突發腦血栓時，她也是這副模樣。
陳哲知道事態嚴重了，老丈人在去世時抓緊自己的手，告訴他替他照顧好林佳母女。可是現在——
“你是林佳的愛人？”，護士長戴著口罩，手拿文件夾走上前。
“是的，我老婆現在怎麼樣？”，陳哲摟著自己的丈母娘，自己也緊張了起來。
“產婦應該是受了很嚴重的刺激，送院時已有大出血現象，現在宮縮很不規律，恐怕——，恐怕——”
“恐怕會怎樣？”，林佳母親拽緊護士小姐的手，懇切地說道：“醫生，求求你們了，她還這麼年輕。”
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要不是有陳哲扶著，她肯定早已經“撲通”一聲跪下了。
“這您放心，我們會盡力的。隻是也不排除發生意外地可能。所以，萬一有緊急情況，請家屬考慮清楚，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護士長一如既往的沉穩口氣，可能在醫院工作的久了，見慣了生老病死，心態也就比常人堅強了。
那能不堅強嗎？假使連醫生拿著手術刀的手都在顫抖，那還有誰願意上手術台啊？人活一世，小命可隻有一條。
“保大人！”
“保大人！”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請簽字。”
陳哲接過護士小姐遞上的手術風險書，堅定地寫上自己的選項，簽上“陳哲”二字。
何時，人的生命，竟也成了選擇題，這等殘忍，無法言語。陳哲想著，原來林佳，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托付給自己的女人。他突然明白了身為丈夫的責任。
陳哲扶著丈母娘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林佳母親遞給他林佳的手機，說道：“佳佳隻看了一條短信，便——”
陳哲輸入手機密碼，他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一條短信映入眼簾，讓陳哲的血液一下子又衝上頭來。
“謝謝姐姐把陳太太的位置讓給了我，我也懷孕了。”
“怎樣？生了沒有？男孩女孩？”，陳哲母親衝至手術室門口，詢問著兩人。
林佳母親別過臉去，她不想理這個前任親家，因為林佳會有今天，陳哲母親有很大的責任。她不怪自己的女婿，她早已經把陳哲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可是陳哲的母親，她不能原諒。至少林佳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這個老太太。
“啪！啪！”，陳哲起身，甩了張蕊兩記重重的耳光，張蕊捂住自己的臉，識相地大氣也不敢出。“您現在滿意了！滿意了吧？”，陳哲斥問著自己的母親，他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吵什麼吵！”，護士小姐大喊一聲，“產婦現在生死未卜，你們還有心情吵？”
在場所有的人，連同走廊轉角的筠夫婦，都靜了下來，靜的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