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出來，往自己辦公室走去。他突然內心很平，都不覺得心痛。也許，她們說的都是對的。
小張乖乖地尾隨著陳哲回到辦公室，她放下從業務室取回的資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吐出一口氣，就像是要趕赴刑場一般。
小張鼓足勇氣扣著陳哲的亞麻色玻璃門。
“進來。”，陳哲在裏麵喊道，公事化的沒有一絲感情。
“對不起陳總。”，小張低下自己的頭，很低很低，她不敢直視陳哲的眼睛。她知道平時工作時陳經理還會時不時地和自己開上幾句玩笑，但她今天說的話算是踩著地雷了。
“你進公司幾年了？”，陳哲沒有提起剛剛的尷尬，“你跟了我多久了？”
“嗯？”，小張不明白，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頭。她的記憶開始倒退。
“我是高中畢業後，沒有錢上大學，還好福氣好，經一個叔叔介紹，就進了公司。剛來時，我就是個鄉下小姑娘進城。我看著公司地磚蹭亮的衛生間，比我家裏的房間都要好。洗手池上方的烘幹機和感應水龍頭，我都不會用，因為我家裏窮，那些個有這些設施的地方，我都不敢進去。”，小張自卑地抓緊自己的衣角。
“進了公司一個月了，別人還是都嫌棄我，都不怎麼理我，我沒有學曆，穿著土，也不會說話。我每天幫大家複印文件，傳真資料，幫忙打打字，買買外賣，嗬嗬，就是跑腿打雜的。在我心灰意冷，打算辭職，回到鄉下找份符合自己身份的工作，不要學人家出入電梯當著白領的時候。是陳總您，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把我調來做了您的秘書。您一點一滴的教我，同事們看我跟了您工作，便都主動親近我，向我打聽您的私人感情。她們帶著我一起吃飯，一起買衣服，一起買化妝品，您還笑我，說我變漂亮了。這樣一做，就是兩年了，是陳總您，改變了小張我。”
虛偽啊！牆頭草啊！！見風使舵的人啊！！怎麼這麼多？
陳哲看著和兩年前叛諾兩人的人。“是啊！我改變了你！把你變的和她們一樣的三八了！”，陳哲把自己的手機甩在辦公桌上。
小張聽到手機“啪”的一聲，又聽陳哲這麼說著，她的臉，越發地緋紅緋紅。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調在我身邊當秘書嗎？”，陳哲問著，小張不解地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你和她們不一樣，現在你和她們一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陳總，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開除我！我以後肯定隻會好好地工作，不會再亂說話了。”，小張滴下了兩顆淚來，懇求著陳哲。
陳哲一甩手，意思是就這樣吧！
“陳總，陳總您再考慮考慮吧！我家裏還有個弟弟在念大學，我需要這份工作。”，是啊，她需要這份工資。
“以你在這裏學到的一切，包括你現在的——”，陳哲沒有說下去，他本來想說她八卦，可是八卦又怎麼了呢？林佳不也八卦，他突然覺得，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批評別人呢？
“我會讓財務科補給你2個月工資，以你現在的工作能力，還有適應這個社會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一份相同，或者更高待遇的工作。”
看陳哲態度堅決，小張落寞地轉身。
陳哲手機響起，他無奈地接起。
“什麼？在醫院？好，我馬上來！”
陳哲緊張地起身，說了一句：“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裏工作的話，就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