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唐家青年一代的翹楚,縱身飛奔,追進了巷子裏,發現狹長的小巷,兩邊都是等著拆遷的舊樓,堆滿了舊物和垃圾。隻有馬路上昏黃的路燈,隱隱綽綽的可以照進來,陰暗詭譎。
唐梁警惕地看著前方,雙手的指縫之間都夾著一根鐵針,全身蓄勢。突然從唐梁的兩邊傳來聲響,距離他隻有幾步距離的雜物堆中,衝出了四五個人,手中拿著短柄砍刀,從四麵八方向他砍了過來。
唐梁左腳猛地踩向地麵,如同一隻離弦的箭鏃躍向前方,兩手夾著的銀針嗖的一聲往兩邊射出。
兩個正在向前衝的刀手,驀地停住了腳步,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有一個小孔,涓涓的在往外流血,瞪圓了眼睛,一聲不響的倒了下去。
唐梁在往前躍了將近10步之後驟停,猛地轉身,兩手中持著一柄柳葉飛刀,以極快的速度上抬,將手中的兩柄飛刀拋出,看似輕描淡寫,飛刀在空中劇烈地旋轉,不是筆直地飛出,而是劃出了兩道銀色的弧線。
對麵衝過來的三人,為首一個像撞到了一堵牆,一柄飛刀插在了心口,隻有刀柄還露在外麵,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另外一柄飛刀從一個人的脖子旁倏地劃過,大動脈割裂之後,哀嚎地捂著脖子,鮮血噴湧而出,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之後才倒在地上。最後飛刀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後麵一個人的額頭上,刀手睜圓了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來,似乎死不瞑目。
唐梁依舊沒有表情,隻是眼睛中布滿了寒意,陰沉冰冷地看著前方,如同一尊沒有感情的蠟像。
隻見小巷的前方緩緩走過來了一群人,出口的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將近十個人,圍的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唐梁盯著為首的一人,正是靖城道上的頭號人物,蔣天屏。聲音冷冷地道“你不是楊業,為什麼要誘我來這裏。你知道與唐門為敵的下場麼。”
蔣天屏沒有理會他,隻是緩緩拔起了手中的長劍,自八歲開始,隨著王英習練太極拳劍,靖城道上隻知蔣家長孫狡詐多智,心狠手辣,善於藏拙。殊不知他的一手大擒拿不遜王老爺子,太極劍輕靈飄逸,更是青出於蘭。
蔣天屏看了眼手中長劍,二十歲那年他一人一劍,坐了十多個小時的大巴,在徐州愣是敢和蘇北王李書文叫板拚命,競走了二十多招不敗,隻為了李書文的一句“蘇中道上無人。”
誰的年少不輕狂,誰沒有個青衫仗劍走江湖的夢。蔣天屏摸了摸劍,輕輕說了一聲“老夥計,這麼多年,委屈你了。今天我們痛痛快快地戰一場!”
說罷便持劍前衝,身法依然矯健,一如當年那個在蘇北叫板叫囂李書文的青年。
唐梁見對方沒有答話,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前後兩方都被圍的死死地,周圍又是高牆,今天斷然難以善了。心一橫,把一腔怒意都要發泄在提劍而來的蔣天屏身上。
唐梁哼了一聲,猛地向前衝去,兩手中的柳葉刀倏地一聲向前甩出,如同兩條疾飛的銀蛇,在飛刀出手之後,唐梁從大腿外側拿出兩柄匕首,倒持手中。
唐門柳絮堂的弟子,除了身法和暗器之外,五行拳學成的不多,因此匕首搏殺是他們近戰之後的最後一道屏障,每一個弟子都必定隨身攜帶匕首,隨便從柳絮堂偏門弟子裏拎一個出來,單論匕首術這一塊兒,都要強過軍區裏的特種兵。
至於唐梁這樣的七殺之一,即使隻有兩柄匕首在手,都不會遜色於陳再興。
蔣天屏看著飛刀把自己的退路都可封死,避無可避,便直接化劍為刀,猛地將空中的飛來的兩條銀蛇斬斷,握著劍柄的手劇烈的顫了一下,劍身發出嗡嗡的聲響。
唐梁低吼了一聲和蔣天屏搏殺到了一起,蔣天屏的劍法中正大氣,靈動飄逸,是陳家溝太極劍中的正宗,和唐梁交手之後,舞出了劍網,拉開距離。而唐梁則狠辣迅猛,力求近身,一寸短,一寸險。
唐梁的身法極快,且琢磨不定,蔣天屏太久沒有過生死搏殺,日子過得安逸,即使每天都沒有丟下拳劍,對比一直在刀尖上舔血的唐梁,有些遲鈍。
蔣天屏手中的長劍武的颯颯生風,而唐梁看似隻是格擋,閃避,卻其實隱隱占著主動,在尋到一個空隙之後,猛地從側麵欺身上前,在蔣天屏身後劃破了一個口子,逼著蔣天屏背靠著牆壁。
一直守在出口處的王英見形勢不對,邁開了步子,向前奔去,右手抽出握著的長劍,把劍鞘倒持,一劍一鞘,一矛一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