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城市的地方必然有它的陰暗麵。
在近代,黑道台麵上的產業已經融入了尋常百姓的生活,至於它背後的酸甜苦辣,血流成河,抑或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就當做演義小說作為坊間的談資把。
九十年代的古惑仔電影是一代人青春的回憶,可是當跑去混跡江湖的熱血的少年,沒來得及左擁右抱的時候,便可能親眼看到自己胳膊脫離了身體,抑或在監獄裏度過整個青春。這時候才發現,熒幕裏的痛楚和殘忍,當親身體會的時候,便發現這並不悲壯,隻有殘酷。
楊憶良和展笑在步行街上卻像極了中統的特務,這兩位一個長相正直一個無比憨厚,給條紅領巾便能當少先隊大隊長的主兒,正在無比正式的,看妹子。。。
想當年,高二的語文老師會布置晚上的時候背誦名人名篇。展笑在一天早讀課上被選中抽查,這廝憨態可掬的站起來說“老師,我背誦了一首詩歌。”老師一聽這孩子有文化有追求啊,笑著讓他背給大家聽聽。
他一本正經的開始“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那句名言怎麼說來著,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
伴隨著同學的爆笑,老師那一張氣的發抖的臉。我們展少爺依舊憨態可掬,正經專注。一如多年後他在上校的授銜儀式。
“喂?北誠嘛,怎麼回事,你說..”楊憶良接到電話後驀地神情嚴肅。
展笑瞬間把注意力從看妹子轉移到楊憶良身上。擔憂的問道“發生什麼了?”
“這小子在皇家一號惹了事,沒說清,大概意思是怕讓顧叔叔知道,說急要3000塊錢然後去救他。”楊憶良不太長的劉海下露出緊皺的眉頭,輪廓分明的五官,竟有些冷意。
很多城市都有一座叫皇家一號的娛樂場所,名字與風雅無關,卻簡單粗暴的宣告著它的富麗堂皇。一般叫這名字的場所也總帶些色彩,檔次也不低。
楊義良有些為難,曾經無意間聽老媽說過,這家皇家一號的東家是靖江黑道的太子爺,作為靖城消費最高的娛樂會所裏麵有太多的少兒不宜。所以母親是嚴厲警告過自己不要去的。
“憶良,我們哪來那麼多錢啊。還是去找顧叔叔把。
“依顧叔叔的脾氣,要是知道北誠去皇家一號還惹了事兒。不得回家抽死他。”
展笑一臉愁苦,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凳子上。“那我們先去,我打電話讓我爸送錢來。”
“這事你別攙和了,處理不好的話公安局來留個記錄就麻煩了。你考軍校是要政審的。就怕萬一怎麼樣。”
“北誠也是我兄弟啊。”
“你們都是我兄弟,你們都得好好地。放心,我先去找他看怎麼回事,你去我媽店裏拿錢。”說完楊憶良便拍了拍展笑的肩膀,咧嘴一笑。跑去馬路打車。
望著楊憶良的背影,等他上車開遠。展笑堅定的抿了下嘴唇,打了一個電話,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兩人都不知道,在今後江北楊家崛起的漫長道路上,還會有很多次像今天一樣,肝膽相照,不離不棄。
楊憶良走進了皇家一號的大門,迎麵一堆大開叉旗袍的迎賓小姐,豔麗而妖嬈。楊小子有些局促,敷衍著說找人便匆匆走過,也未敢多看那一雙雙大白腿。心裏萬分著急的楊憶良來不及遺憾和欣賞大廳的金碧輝煌,便尋著顧北誠發的包廂號碼去了KTV區所在的3樓。一出電梯發現光線昏暗,霓虹閃爍。不時有身穿女仆裝的服務員走過,都是鏡麵的牆壁,讓氣氛有些旖旎。
推開218房間的門,在一堆紅男綠女中,楊憶良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個發小,顧北誠。這個他小時候第一眼便不對付的暴躁少年,可是後來接觸中的表現出的仗義和真誠讓他們成為了多年的朋友。
此時的顧北誠坐在沙發的角落裏,利落的平頭,嘴角有淤血,左眼也腫的。眼鏡被折斷了握在手裏。高挺的鼻梁下是極薄的嘴唇。包廂裏其他男女大都是社會青年的扮相,或坐或唱,氣氛極其熱烈。而角落裏的顧北誠便仿佛空氣一般,目無表情,臉色冰冷。
“北誠!”楊憶良覺得有些心酸,有些生氣。
包廂裏的人顯然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都停了下來。顧北誠抬起頭,有些歉疚,有些羞愧。
“你他媽的誰啊。”一個黃發青年走上前,歪著身子,皺著眉。語氣不善道。
“你好,我是顧北誠的朋友。”楊憶良微笑著回答,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