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周芳眉毛挑的老高,“學生物交配唄!”
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時光,兩人鬥鬥嘴,笑著鬧著,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有彩霞的破產,沒有大堆人的追債,也沒有,趙寄陽。
從前誌民總覺得時光還很多,他打算著前半生奉獻給事業,等著老了退休了,便和周芳好好的過著兩人生活。誌民有一個夢,那個夢裏,他和周芳住在土凹的新家裏,他下田去種些菜,周芳在一旁給自己打下手。周芳是家中年紀最輕的,上頭有哥哥寵著,不曾幹過重活。誌民也不舍得。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周芳實在下手都弄不來,便索性讓周芳拿著一條毛巾在田邊看著,若是自己汗流的不停,周芳便上前拿著毛巾給自己擦擦。閑來無事的時候,便約上村裏的人,在屋前擺上一桌麻將,拉上周芳且悠閑度日。晚飯後,一定要和周芳去山間逛逛。山間的空氣清新的讓人恍若逃離了世間,自己便拉著周芳的手扯著閑話在山中慢慢的走著。且不管它時間早晚,累了歇歇,歇息夠了再走走,便是肆意生活。周芳實在想女兒的時候,自己便偷偷打電話讓夏求回來。周芳向來口是心非的多,縱是再想女兒,也不願說出來。自己也不告訴周芳夏求要來,等到第二日夏求到家時,任著周芳拍著自己埋怨自己不早告訴她女兒要回來的事。自己定要一臉無辜。
可是現在,誌民覺得生命中的變數太多了。原來人生是經不得安排的,指不定你前半分鍾還覺得從不曾有過的開心,後半分鍾便聽了什麼噩耗。有什麼要做的,為什麼不馬上就做了呢?為什麼要老了才把周芳安排在生活的中心呢?難道現在周芳的存在對自己便沒有意義了嗎?更何況,誌民想起還不清的債務,未來還有一大堆變數等著自己。
周芳聽見誌民要帶自己去外麵吃飯時用著看怪人的眼神看著誌民,誌民的那句名言至今還常常在周芳耳旁飄蕩,“去外麵吃飯有什麼好的?花錢買地溝油?”周芳還為此暗暗埋怨過誌民沒有情調。
誌民帶周芳去的是一家西餐廳,座位旁的多是年輕的情侶,周芳不由有些害羞起來,埋怨道,“我們都那麼大年紀了,上這來湊什麼熱鬧!”
誌民笑著不說話。忽的誌民手機響起來,周芳就聽見誌民“恩”兩聲,掛斷電話,莫名其妙的留了一句,“等我兩分鍾”,便走了。周芳坐在位子上猜不透誌民詭異的舉動。
周芳正奇怪間,忽的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雙男人的皮鞋,周芳抬頭,是誌民捧著一捧藍色妖姬。誌民看著周芳不在狀態的模樣,上前在周芳額前印下一吻,“老婆,我愛你。那天你和我說,嫁給我是你做過最好的事情。其實,我沒有告訴你,娶了你,我的人生才是我的。”
周芳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淚忽的流下來,手甚至忘了去接下花,也不曉得去擦臉上翻騰的淚,隻是傻呆呆的站在那兒。誌民將花放在桌上,摟著周芳坐下,拿著紙巾擦著臉上的淚水,嘴上還不忘笑道,“原本想著博你一笑,沒想到到讓你淚流成河了。”
周芳隻管啜泣,一邊哽咽著說,“別人都在看我,好丟臉。”誌民輕輕拍著周芳的背,安慰著,“不丟臉。別人都以為我欺負你呢。我都看見別人在用仇視的眼光看著我,罵我怎麼把那麼一個美麗的女人弄哭。”
周芳用手指頂著誌民腰間的肉,“討厭!”一時間,蹦出笑容,臉上來不及擦幹的淚水卻又還流淌著,看在外人眼裏,竟不知是哭是笑。
周芳掙紮著要從誌民懷裏下來,誌民卻不管不顧緊緊抱著不讓。周芳輕聲說道,“人家會看到的。”誌民耍無賴,“我摟著自己老婆,他們羨慕去吧!”
兩人隻管甜蜜的時候,卻不知道遠處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趙寄陽的眼睛恍若要流出血來,眨也不眨的瞪著坐在誌民懷裏的周芳,兩隻手握的死緊,似乎一不小心拳頭就要衝出去。女人啊!女人!趙寄陽譏笑自己,人家是領了本的夫妻,你算什麼?坐在趙寄陽對麵的女人被趙寄陽突然的神情嚇了一跳,“寄陽,怎麼了?”
趙寄陽已經恢複原態,淡定的回答,“沒什麼。看見一個故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