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這塊地麵有問題?”
古流玉再將靈魂之力朝地底透進去,卻發現這塊地皮隔絕靈魂之力的作用相當之大,若非自己修煉了天啟訣,幾乎不能穿透這塊地麵。靈魂力量下透了二十餘丈,猛然感到地底一陣空蕩,下麵似乎另有世界。
“海老兒,就在我們腳下,將地麵轟開!”
兩人飛身懸在半空,齊發掌力,一道道掌力轟然落在地上,深深的汙濁泥土被濺得四處飛灑,而那地麵也是極其堅硬,不亞於鋼鐵。兩人都是氣王修為,即便是鋼鐵,在他們手裏也是不堪蹂躪。
數十道掌力轟出,整個深淵之地劇烈搖晃,猛然一聲暴烈之聲震響,地表終於被轟出一個坑洞,無數的汙泥順著坑洞往裏麵彙聚進去,同時坑洞中一股碧綠的水柱衝出,清涼冰冷。
古流玉道:“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麵接應我。”
“那你當心一點。”
古流玉點點頭,隨即縱身潛入水底。
蒼梧深淵上空,雲濤湧動,餐霞漫天,這時一道銀白光影顛顛撞撞,直朝這邊飛來。來人渾身穿著銀色鐵甲,將整個身軀包裹在裏麵,身上一股巨大的邪力滲透出來,所過之處,流雲無不僻道,飛鳥觸之即亡。
陡然間,鐵甲一聲沉悶的嘶吼,雙手抱著腦袋,直往地麵跌落下來。
轟然一聲,整個人自萬丈虛空中直直墜落,砸進茫茫樹林深叢,周遭一片古木盡皆摧折毀滅。
“啊!”
隨即又是一聲整天動地的嘶聲吼叫,在無垠的樹海回蕩不休,無數的飛鳥異蟲走獸,被這股淒厲的吼聲嚇得驚慌走避。
殘林廢墟中,鐵甲的雙目上忽然透射出兩道詭異的光芒,手臂上卡擦兩聲,穿出兩把神劍,一紫一黑,鋒芒淩厲,煞氣逼人。
手持雙劍,隨手一揮,頓時大地慘遭屠虐,犀利的劍氣直衝而出,將前麵千年古墓斬折一大片,大地上頓時一道溝壑呈現。鐵甲人連連舞動神劍,沛然無雙的劍氣帶著毀滅之能,將周遭數裏摧殘得如同一片煉獄。
而在遙空之上,離著一人,白衣偏飛,若神若仙,然而絕美無儔的嬌豔臉上,卻浮現著取舍難訣的神色。
此人,便是在帝都時離古流玉而去的竹煙。
那天離開帝都,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在虛空遨遊,隻覺蒼天似乎在不停地捉弄自己,原以為自己達到氣皇強者,實力強橫,萬眾敬仰,能一直跟隨在古流玉身邊,替他排憂解難,無憂無慮地過一生。
哪知竟得知自己心愛的人,又喜歡上了曾經與風家一起攻入千陀族的惡首之一的玉蠍子,當初有不少姐妹都傷在她的手上,造成許多死亡,一想到這裏,心裏便傷痛莫名,飛在虛空,任由冰冷刺骨的天風刮刺著自己的身體,想要衝淡內心的疼痛。
隻是哀痛大於心死,偏偏自己對古流玉的愛深入骨髓,無可自拔,終究難以排解心中傷痛。一日渾渾噩噩進入一座城市,聽到許多人都在說起紫星門門主讓門人尋找玉蠍子蹤跡,要讓她回到帝都,心裏更是升起巨大的失落感。
自己本來就與這人類世界格格不入,耳邊再充盈著鐵甲人的種種傳說,更覺心煩意亂,索性避開人群,獨自找了一處人跡難至的高峰,迎著獵獵天風獨自落淚。
往事一幕幕回蕩在腦海中,自己與古流玉的初次相遇,隨後在玉蠍子與海蟾淵的比鬥中古流玉不經意碰觸到自己身體,再之後兩人約定婚約,以及之後的種種,一一浮現,傷心到了極致,心血沸湧,不禁一口鮮血噴出。
“我能原諒殷豹子,為什麼就不能原諒她?為惡之首乃是風家,玉蠍子隻不過跟殷豹子一樣是為風家做事,身不由己……真的是身不由己嗎?竹煙,你這是在自欺欺人麼?”淚水禁不住心頭的悲痛,如珠玉滾落下來,滴在手背上。
“玉郎,玉郎,你說過不會再讓我傷心流淚,我也答應過你不在流淚,為什麼我還是流淚了?為什麼我就不能原諒她?為什麼?”
日出日落,竹煙在山峰頂上站了一天一夜,極力試著說服自己接受玉蠍子,然而內心卻總是有萬千聲音在呼喚自己,不能放棄仇恨。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突然,一道銀白光芒自天際一劃而過,鋪天蓋地的邪力肆意彌漫,如同受到刺激後狂暴的猛獸。
竹煙登時被這股邪力從糾結中驚醒過來,定睛一看,竟是渾身穿著鐵甲的玉蠍子,從古流玉口中,已經得知她的名字叫做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