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幽幽地道:“真是這樣麼?”
“千陀族覆滅後,寒央也必然回到過故地,隻是無法得到神樹能量,她知花族長向來看重你,所以想從你身上找到秘密,以致派人追殺於你。如今看來,花族長果真是布局深刻,最終還是讓你得到了神樹的能量。”
竹煙臉上一股淒然浮現,心頭莫名悲傷:“玉郎,我好想我的族人,好想我的母親。”
“竹煙,不要傷心了,現在你就把古家當做自己的家,把大家都當做你的親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古流玉輕輕拍著她,柔聲安慰。
“玉郎,我聽說你和苦境的一個冷姑娘有婚約,是嗎?”竹煙眼神遊離,小心地問道。
“嗯。”古流玉點點頭,將竹煙抱得更緊了,說道,“竹煙,你會不高興麼?”
竹煙笑著搖搖頭,道:“我隻怕你不要我了,隻要你喜歡,我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就怕冷姑娘會不高興。”
“起初她卻是不高興,但後來她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後,已經完全接受你了,幾次都說想要見你。”
“那我們去見見她吧?想必她也像我一樣想念著你。”
“隻是我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做……”古流玉現在必須要將荒雪給找到,然後將天甲的詛咒給破除,一說到去苦境,便立刻想到了海蟾淵:“海老頭說曾經被歌北道追殺,曾在蒼梧深淵遇到了回轉天甲原點的暮風塵所救,那暮風塵既然在潛意識下受到邪風獸所牽引,那必然是往雪獄池而去的。”想到這裏,眼前不由得乍現光明。
“玉郎,你怎麼了?”竹煙見他半天不說話,心裏奇怪。
“竹煙,你還記得當初隨著風家進入千陀族的那名鐵甲人麼?”
竹煙道:“記得,他很強大,以大氣師的修為便能和海老先生戰成平手,絕不是一般的人物,隻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當初千陀族有好幾個姐妹都傷在他手裏,若是再見到他,我一定要為我的姐妹報這個仇。”
古流玉聽了背脊一寒,頭腦中轟鳴作響。
“竹煙,其實他不是男人,而是個女的,和你一般,是一個極其可憐的女子。”古流玉話一說完,隻感懷中人兒的身體一僵,自己的心也突突亂跳。
“玉郎,你要我放下這段仇怨嗎?”
“竹煙,這種事情我不能勉強你,畢竟你有自己的想法,我隻是都不想讓你們兩人受到傷害。”
竹煙問道:“你和她是朋友麼?”
古流玉頓了一會兒,終究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隻要她跪在我麵前向我道歉,我便原諒她。我會顧及她的顏麵,讓她單獨對我下跪。”說著起身起開古流玉懷抱,眼中兩行清淚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竹煙……”古流玉心頭似乎被狠狠擊了一下,自己要她放下仇恨,很大程度上出於私心,但見她為了自己,竟是寧願放棄這段仇恨,一時間強烈的罪惡感湧上心頭,自忖到底該不該告訴她自己與荒雪的關係。
“她為了我甘願受如此大的委屈,我若還這樣對她隱瞞,我古流玉到底還是不是人?”又將她攬進懷裏,低頭朝她柔嫩的雙唇吻了上去,道,“竹煙,我……我還有事情跟你說。”
“你說吧,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聽你的。”
古流玉聽了,更加覺得無地自容,竹煙自始至終都在位自己付出,為自己考慮,而竹煙越是這樣,便感到自己越發對不起她。
但無論如何,自己要是不把和荒雪的關係對她表明,更加辜負她對自己的一片癡情,於是將自己和荒雪如何相遇,再到自己如何將別人氣走,之後與樓天印一戰,荒雪自天外襲來,救了自己與夕月一命,以及之後一起尋找破解天甲之法、前往落度山脈尋找弑炎龍氣一一說了,最後又道:“荒雪最後被天甲反噬,神智迷亂,但她與你和夕月一樣,一顆心都放在我身上,我也曾答應過她,一定要將她從天甲的折磨中解救出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要是你什麼都不說,到時候將天甲破解,我也不知道她就是當年攻入千陀族的鐵甲人。”
古流玉歉然道:“你如此為我付出,我若瞞著你,我古流玉還是人麼?”
“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不是其他的女子?玉郎,為什麼你會愛上她?為什麼我又會愛上你?”竹煙被他緊緊摟住,淚水漣漣,不住哭泣。
“竹煙,我也愛你,你們三個,我都無法割舍。”
竹煙推開古流玉,站起身說道:“玉郎,我心裏很亂,我想離開帝都一段時間。”
古流玉大吃一驚,道:“竹煙,你要去哪兒?”
“玉郎,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會再來找你的。”說著衝出房間,一縱身直衝蒼穹,沒入雲端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