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真的可以嗎?”竹煙嘴角掛著血跡,雙眼已經開始朦朧,視線也漸漸消散。
“不準睡,我不準你睡!”
“可是,我好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古……玉郎,你可以吻一下我麼?”
“不吻,除非你傷勢好起來,不然別想。”
竹煙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失望之色,然而很快又被疲憊的神態代替,原本緊緊抱住古流玉的雙手也緩緩下垂,古流玉心頭瞬間跌倒低穀,竹煙體內的生機正在急速地消失,而自己在這時也不敢再將真氣注入其中,沒有竹煙體內生機的配合,注入的真氣隻能更加損傷身體機能。
看著雪膩絕美的的臉蛋上最後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古流玉心裏大慟,仰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竹煙!”淚水止不住滾落下來,一種茫然若失的無力之感蔓延到全身,無形中就像有一個操縱命運的巨手從虛空中探出,從自己的生命中奪走了極為重要的一樣東西,然而這樣東西是什麼,自己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伸手想要搶回來,卻怎麼也觸摸不到,最無奈最絕望最失敗的,是麵對自己想要拚命守護的事物,又無能為力。
雙手能握住劍,卻握不住命運,能殺死強大的敵人,卻殺不死勾魂的死神和自己心裏的恐懼。
一聲吼叫,牽動體內傷勢,忍不住一口氣血噴出,就在淤血吐出的一刹那,心頭猛然一動,叫道:“竹煙,有敵人打進來了,啊,我被砍了一刀,好痛,好痛啊,惡賊我跟你拚了,啊,你竟然在我胸口砍了一刀,好多血,好多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竹煙你快救我,快救我!”
俯身在竹煙耳邊不斷叫喊,嘶聲喊叫,就如同真的與人廝殺被打得半死不活一般,而就在此時,竹煙秀眉一簇,嬌聲呻吟了一聲,艱難地睜開雙眼,語聲無力:“玉郎,我……我來幫你。”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古流玉喜出望外,胡亂將眼淚抹掉,說道:“竹煙,我求求你,不要再睡過去了。”感到她體內的生機漸漸複蘇,急忙將真氣灌入,動用神功幫助療傷。
“玉郎……敵人在哪裏?”
“都死了,不,還有一些在外麵,一時間還進不來,你快把傷養好了,我們一起出去教訓他們。”
竹煙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這時那沉重的昏睡感已經消失,神智也漸漸清醒過來,知道古流玉在說假話,倒在他懷裏,雙手重新抱著雄偉的身軀,問道:“古公子,你真的這般舍不得我嗎?”
古流玉一麵為她療傷,同時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道:“要是你死了,我會很傷心的。竹煙,剛才你不是這樣叫我的。”
竹煙臉上一紅,知道自己剛才神智昏迷,肯定把這些日子在睡夢中叫了千萬遍的稱呼叫了出來,慘白的臉上紅潤如血,卻故作不知:“我忘了是怎麼叫你的了。”
古流玉嘿嘿一笑,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剛才叫我玉郎,從今以後都不準再改口了。”
竹煙聽他一語道破,俏臉愈發地紅了,然而心中卻是無比甜蜜,在古流玉懷中乖巧地“嗯”了一聲。
古流玉看著竹煙清眸流盼,含情凝睇,弱骨纖形,無限溫柔,心弦不禁一顫,若非是現在兩人都是重傷在身,自己多半要抱著竹煙好好溫存一番,不過現在竹煙委身在自己懷中,吐氣如蘭,嬌喘籲籲,也是大感春光無限,人生之樂事,莫過於與自己喜愛的人相擁而坐,即便無言,也勝春日驕陽。
兩人就這般相擁著,竹煙體內生機恢複,配合著古流玉療傷,而古流玉也加大的真氣的注入,逐漸修複竹煙體內損壞的機能。
在這不知名的空間裏麵,沒有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竹煙在“炎煞神功”的調理下,傷勢愈合了大半,而古流玉一直壓抑的傷勢也發作起來,於是撤去在竹煙體內的真氣,說道:“竹煙,這裏空間封閉,我不知道怎麼進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出去,現在先將傷勢治愈,然後再尋找出路。”
竹煙點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古流玉懷抱,自行調理剩下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