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木昭雪聲音的葛江,尤其是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後,臉色瞬間變得和千寂邪一樣蒼白,整個人也呆在了那裏,腦海中不斷響起著兩個字,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果然,瘋子古浩果然發瘋了,臉上剛才還掛著的笑容瞬間變為如寒冬臘月般的冷酷,衝木昭雪怒聲喝道:“說!那個逆子在哪!”
古浩是何等氣勢?單憑一個滾字就讓修為高強的千三口吐鮮血,仰天而倒,更何況是柔弱的木昭雪呢?雖說這怒喝之中並無摻雜半分元氣,可這畢竟是古浩的怒喝,木昭雪又如何能招架的住?
就在木昭雪麵色蒼白渾身顫抖的時候,一個並不怎麼高大還略顯單薄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麵前,這個身影在古浩的憤怒之中顯得無比渺小,就如狂風暴浪的無邊大海上苦苦掙紮的一葉孤舟,盡管再痛苦,盡管再難熬,可這個身影依舊站在那裏,堅定不移的站在那裏。
古浩皺了皺眉,瞥了千江河一眼,卻見千江河嘿嘿一笑,滿臉的得瑟,古浩心中了然,暗歎一聲虎父無犬子啊!隨即卻想到了自己的兒子,除了憤怒,更多的卻是慚愧。
看著麵色蒼白卻沒有絲毫膽怯的千寂邪,古浩緩緩開口道:“小子,你讓開。”
千寂邪緩慢卻又堅定的搖了搖頭,然後竟直視著古浩那冷酷淡漠的目光,聲音嘶啞道:“前輩,她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
“好。”古浩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心中暗暗稱道,這小子有擔當有勇氣,而且臨危不亂,心性毅力都是上佳,不愧是千江河的種!於是,古浩繼續開口道:“那我問你,可曾見過古振東?”
“敢問前輩,您是古振東何人?”千寂邪沒有回答,反而向古浩問了個問題。
“哈哈哈,何人?我是他老子!”古浩猛的一瞪眼,其氣勢又將千寂邪震退了半步。千寂邪心中苦笑,果然如此,兒子混蛋不講理,這必然是遺傳的。
千寂邪緩了口氣,然後道:“我與古振東是同學,自然每天都會見他。”
“那這兩天呢?我從葛校長那裏聽說你和他兩天都未去過學院了,你這兩天見過他嗎?”
“古振東這兩天一直在寒舍做客,所以未曾去過學院,還望您不要怪罪。”千寂邪很聰明,所以他沒有說古振東受傷的事,君不見葛江一聽千寂邪的話臉色瞬間就好看了許多。
“那他人呢?給我叫出來!”
“實不相瞞,就在前輩來的一刻鍾之前,他就已經離開…”千寂邪話還沒說完,就又一次被古浩的憤怒震的倒退數步。
“小子!你莫不是再耍我!”古浩冷冷的看著千寂邪,從他的雙眸中似乎投射出了一種力量,仿佛將空氣凝滯般的力量。這股力量帶給千寂邪的便是山嶽般的壓力,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若這力量再增重一分,千寂邪絲毫不懷疑,自己渾身的骨頭會被壓的粉碎。
但是,他是千寂邪!武院老大千寂邪,永遠不會服輸的千寂邪,更因為,他後麵還站了一個人,一個他願意用生命來守護的人!所以,他不能被壓倒,他不能讓她來承受這份壓力!於是,千寂邪艱難的抬起了頭,再一次對上了古浩那冷酷的目光,那目光能讓空氣凝滯不流,卻不能讓千寂邪的滿腔熱血凝滯不流,終於,千寂邪從牙縫裏蹦出了兩個字,“不…敢!”
古浩沉默片刻,卻是哈哈一笑,然後從千寂邪身上收回了那冷酷的目光,千寂邪整個人如釋重負,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嚇得後麵的木昭雪連忙就扶,觸手卻發現千寂邪的衣服都濕透了,千寂邪扶著木昭雪緩緩的站了起來,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傷勢居然都痊愈了,就連一直卡在煉氣十層的瓶頸也有了很大的鬆動,驚喜之後的千寂邪鬆開了木昭雪,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然後便對著古浩鞠了一躬,誠懇的說道:“多謝前輩!”
“不用謝他,這都是你自己爭氣。”千江河笑嗬嗬的扶起了自己兒子,顯然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古浩要做什麼,更顯然,他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
古浩輕哼一聲,轉身便走,走遠之後才傳來了他那淡漠的聲音,“是個好苗子,可惜毀你手裏了。”
聞言,千江河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無比,而一旁的福伯卻是哈哈笑道:“這小子,多少年沒見,嘴還是這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