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東都。
藤原稚離開家族已經十年了,從他六歲起,因為家族發現了幫派裏最為珍貴的“禁忌”之秘。他的父親曾是山口組最有望當選教父的元老,就因為提前闖入了神社發現了這個秘密而被處死。
藤原稚忘不了那天是怎樣陰沉的日子,母親撕心裂肺的喊叫著,讓他快跑,父親僅存的親信帶著自己一點一點逃離死亡的地獄,那時,他才六歲。
沒有多少六歲的孩子見識過死亡,那是藤原稚頭一次見,母親講那“禁忌”告訴自己後的轟然赴死,父親的親信為了幫助自己逃離以身開路,除了恐懼和哭泣,他再也做不到任何別的事情。
“活下去!躲兩年!他們就認不出你了!”
那是山島大叔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那個總是帶著禮物來家裏看望自己,與自己的父親大笑著共飲清酒,尊重母親,魁梧、強壯如山一樣的山島大叔,抽出了腰間家傳的斬刀,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藤原稚忘不了炮火與刀劍交戈的聲音,忘不了血流成河的畫麵,為什麼曾經視父親如兒子的鬆佐爺爺會在一夜之間暴起,反目成仇。
藤原稚牢牢的攥著手裏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的一把匕首,幽綠色的寶石在前幾年開始就已經閃爍起了點點光芒,如今,在夜裏不加掩飾,竟可照亮整間屋子。
整個島國的所有黑幫,都在找尋著自己,可是誰都不知道,那年他與父親最後的親信躲在下水道裏苟且偷生了一年,用鐵板將自己的左半邊臉燙灼的不成人形,如此才敢重見陽光。
“禁忌......要來了啊......”藤原稚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板上,今天,那個照顧了他十年的父親的親信,被山口組抓住了,他深知,很快山口組就會順藤摸瓜的抓住他,但是他不想逃了,要逃去哪兒呢?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能夠去哪兒呢?
藤原稚痛恨自己的無能,但是他沒有力量,沒有人幫助他了,甚至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他父親的名字,整個山口組的高層都想要置他於死地,而其他的黑幫也都想要抓住他,換取不菲的資源。
在這個國家,在這個城市,他就如同一隻躲在貓身上瑟瑟發抖的跳蚤,而貓的主人,已經開始給貓洗澡了。
很快,很快,就可以見到父母了啊......
藤原稚擦幹眼淚,用厚布將匕首包裹,把它裝進了書包。
反正就要死了,去學校跟老師還有櫻子道別吧......隻是櫻子她......希望她能夠在我被一群黑幫大佬們帶走的時候......注意到我吧?
藤原稚把劉海遮住了左邊被燒毀的臉,若是單看右臉,他的長相也算的上相當的出眾,他沉默著背上書包,拿起練習劍道用的木劍出了家門。
周圍已經有山口組的外圍成員陸續的在觀察了,這十年裏藤原稚出了上學和練習劍道外,父親的那名親信教了自己很多很多技能,偵察和反偵察他已經完全的熟悉,隻用粗略一掃,就深知這些在他家附近的山口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指望這些人就想抓住自己,確實不太可能,除非一槍殺了自己,好在他們也並沒有輕舉妄動,可能上麵的指令未到,不管怎樣,自己也並沒有想逃跑,隻是......隻是想最後回一趟學校,最後看一眼櫻子而已。
學校離家很近,藤原稚很快走到了學校,午後的陽光明媚,十一月份的東都天氣並不算太涼,已經有很多人陸續的回學校了,不過沒人願意與藤原稚靠近,起初是因為他的臉,醜陋而不堪,在得知他的劍術全校都沒有一合之敵並且不願意參加青少年訓練宮的比賽時,有很多人想要接近他與之做朋友,但是他全部拒絕了,為什麼要有朋友?他們都會因為我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