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習慣用哪把槍。”雅力士舉起三把形狀各異的槍衝著格雷問道。
說實話,常年擔任遊騎兵外出執行任務使他對土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於是他不客氣的直接拿走了土槍。
“果然土槍是遊騎兵最好的夥伴,而我們突擊隊最喜歡的是這兩把。”雅力士舉起土衝和衝鋒槍咧出一口大黃牙。
行進的軌道車突然一陣晃動,卡子嵌在鋼鐵上的聲音在這寂寥的隧道裏傳得悠遠。
他知道,這是阿諾拉下了刹車杆,看來他們舒服的運送過程得告一段落了。
“都下來吧,我們現在開始得推著走,穿過涵洞前往謝夫站。”阿諾使勁的拍打著前擋板,催促著。
格雷一腳跳下不高的木板,提著槍走到了黑黝黝的涵洞口。牆壁上被磨平的石塊明顯的告訴著他它是被人工開鑿出來的,應該是坍塌過後碎石堆把他們原本能直接通到中心城的路給堵死,黛弗妮這才不得不命人另辟蹊徑。
格雷看著這黑色的泥土,不知道裏麵沁潤著多少工人的鮮血,埋藏著多少七區同胞的白骨,心裏一陣陣憂傷席卷而來。
帶上防毒麵罩,他正準備返回軌道車後去推行,阿諾叫住了他,“史密斯兄弟,你不用推,那兩個小子推就好,你槍法好就在後邊掩護我們吧。”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格雷就隻能恭敬不如從命,直接繞到雅力士和艾倫的背後看著他們吃力的把沉重的稅款往黑暗送去。
軌道車很重,所以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前方,阿諾的昏黃頭燈在吃力的清掃著纏繞在行進路線上的黑暗;後邊,格雷舉著槍一刻也不敢放鬆的盯著四周,做好了有任何一絲響動便馬上開槍的準備。
格雷看著阿諾厚實的背影,想到他肯領先走在前頭也算是個負責任、講情義的人,不由得在心裏又佩服他幾分。
正走著,他突然想到自己接過槍時沒有檢查子彈,於是在後邊悄悄拔開彈夾,竟發現並不大的彈夾裏隻躺著一半左右的子彈,那就意味著他端著的槍隻能發出十多次怒吼便會失去威能,格雷趕緊叫住阿諾。
“怎麼了遊騎兵兄弟,發生了什麼事。”
“尊敬的懷特先生,你們平時就是這樣押送物資的嗎?如果你的答案是“是”的話那麼你們三個可真是上帝的寵兒。”
他舉著彈夾把卡口對著阿諾的頭燈,盡量讓光線照亮裏邊少得可憐的子彈。
“這,這是誰裝的彈夾!”阿諾越過格雷的臉,看向後邊的雅力士和艾倫。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頑固的黑暗又漸漸在他們周圍凝聚,格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沒有人說是嗎,那到下個檢查點你們兩個都別吃飯。”
阿諾臉上的肉緊緊抓在一起,下巴上的胡須快速的抖動。
“是…是我。”突然,後邊的雅力士緩緩舉起了手,聲音小得隻要你一不注意就會直接略過去。
“說吧,為什麼。”
“我昨晚喝醉了,子彈是…是我早上才起來裝的,所以…”
“什麼?!你!唉,稍後再跟你算賬,”阿諾惡狠狠的盯著雅力士說道。
“現在全員檢查彈夾,補充子彈!”
因為雅力士的放縱,眾人不得不停下來額外花費十多分鍾去彌補他的紕漏,阿諾因此很不高興,在格雷旁邊裝著子彈的他眉角一直在不停的微微抽搐。
“好了,繼續出發!真tm的愛找事。”阿諾重新拉開上好子彈的土衝槍栓,扛在肩上,忿忿的又走回前方。
進下來的一路氣氛一直被尷尬的情緒所鉗製,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這樣默默的行進著。
走了不知多久,就在他們都快要被這氣氛逼瘋的時候,突然就從四麵八方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細小而頻繁。格雷反射性的提起槍架好姿勢,看到前方雅力士和艾倫也趕緊把車停下,舉著槍,做好了的戰鬥準備。
“是它們,”阿諾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我們的熟客——變異蟑螂來光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