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到了半夜,外頭突然響起了各種煙花綻開的聲音,房間裏一陣一陣地亮了亮,綠色和紫色的光芒閃耀在天空中,伴隨著鞭炮響起的聲音,袁悠悠揉揉眼,幽幽醒了過來。
她是被吵醒的。本來有些小氣憤,而在看到屋裏一閃一閃的光芒,袁悠悠有些疑惑。她披上大衣,放輕步子走到門邊,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那些綻放在天空中,隨即消逝的亮點。這種場景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了。煙花的綻放和消褪,就如每個人的人生,從剛開始的星火,到後來的光芒,再慢慢隱退。
這就是靳寒國過年的樣子呀,這麼大半夜的,還是能聽到府外傳來的陣陣叫好聲。這些煙花點亮了夜空,比星星還明亮。看到這些場景,她本來微微生氣的心,被一股暖流充斥了。
或許她的動靜吵醒了慕容瑾瀾,袁悠悠隻聽得屋裏一陣悉悉索索,轉過頭去,看到慕容瑾瀾正在穿鞋,估計準備起床了。
“這麼早就穿了衣服要起床嗎?”一陣冷風吹來,她瑟縮了下脖子,打著寒顫問道。
慕容瑾瀾一邊扣扣子,一邊點頭,望了望門外的光景,說道:“今天過年,一定要現在起床的。過一會兒就可以用早膳了,用完早膳我們就去女官府,去見見慕容尉悅和慕容漣華。”
袁悠悠應了一聲,走到衣櫃前,挑了件藍色繡黃水仙紗裙,看起來應該會比較活潑一些。於是她笑了笑,轉身去了屏風後換衣服。
過年了呀,她第一次來到古代過年,也不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的幾月幾日呢?她這不是在思鄉。她決定了,新的一年,好好當王妃,好好寫黃渣渣,好好做人。
袁悠悠整裝走出來。或許這件衣服是她以前從來沒穿過的,慕容瑾瀾一望見她,眼裏居然浮現了一些異樣的光芒。可能是驚豔吧,她走到銅鏡前照了照,這件衣服確實很適合她。
慕容瑾瀾走到她的身後,趁袁悠悠不備,從背後圈住她略顯纖細的腰肢,把頭埋在袁悠悠的脖頸間。
她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手臂的力道,身體不由自主顫了一下。
“別動,讓我抱抱就好。我冷。”他察覺到袁悠悠有掙紮的前兆,輕聲在她耳邊說著。
袁悠悠也不想推開他。為什麼呢?因為她也冷。袁悠悠這樣告訴自己。隻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昨晚,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站在擺滿了玫瑰的教堂裏,沒有教父,沒有見證人。她一個人看著這些玫瑰花,不知道該做什麼。而就在這時,她從背後被人抱住,正驚訝時,那人已經拂過他的腰肢,單膝跪在她的腳前。
那個人問她,自己是否願意嫁給他,跟著他幸福一輩子。
她等著那個人抬起頭來。
而她看見的,是他。穿著一身白色西服的慕容瑾瀾。他沒有了那麼長長而純白的頭發,也沒有了紫色攝人的眼眸。隻是他的目光,似乎可以追溯到上一輩子,她認定了,這就是慕容瑾瀾。
然後她迫不及待地說:“好,我願意。”
思緒被慕容瑾瀾的問候拉了回來。他埋頭問著:“小東西,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有些餓了,大概什麼時候能開餐?”她避開了這個話題。昨晚的夢實在過於美好,以至於袁悠悠醒來都沒有忘記它,而且還回憶了一遍。
慕容瑾瀾放開了她,她頓時覺得冷。他大步走出去,喚來一個丫鬟,吩咐了一句提前開餐。那丫鬟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跑到廚房告訴廚子,讓廚子加快速度。
王府過年也是有規矩的。主子跟主子一起過,下人跟下人一起過。但是這一天所有人吃的膳食都一樣,也算是上層等級給下層等級的恩澤,這一天算是等級製度暫時瓦解的一天。
現在大概是淩晨兩三點的時候,往常的這個時候是大家都在熟睡的點,安靜得不得了。可今天,那熱鬧的氣氛,真的感動了袁悠悠,比往常的白日更加熱鬧。她很期待過年。待會兒吃的早膳,應該就是團年飯吧?那為什麼不和慕容尉悅和慕容漣華一起吃呢?
還是說,慕容瑾瀾還不願意接受他們倆?而且,慕容尉悅和慕容漣華應該都在女官府。這樣,是不是她和慕容瑾瀾,慕容尉悅和慕容漣華各過各的年?
袁悠悠不想問,也懶得問。
袁悠悠推開窗戶,看著外麵天空不斷綻放的煙花,空氣中雖然有一股火藥的味道,但是她依舊神清氣爽。
丫鬟送來早膳,這些菜品比以前平常時候吃的,看起來更加喜慶了些。紅辣椒和青辣椒幾乎每一樣菜中都有,成了點綴亮色的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