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府裏頭，眾人皆諱莫如深地交頭接耳，消息如炸開了鍋一般在府內傳得沸沸揚揚。
消息震驚得最初大家都以為隻是謠言。直到，親眼見到了真相。
真相就是，在王府後院，跪了一整夜後成了冰人的初一，再也不能呼吸了。都本以為被趕出府的初一，自會離開西子苑另謀出路。誰知……
“我想去看看她。”雲曦一臉木偶，眼睛裏有隱約的淚花，她強忍住了眼淚，眉頭緊緊地皺著。內心的悲慟，無以言表，雙手顫抖得不得不雙手緊握，彼此給予彼此依靠。她想跟初一，親自道歉，雖然她並不確定自己會被諒解。
可是若是不去說句對不起，她知道自己一定會一輩子都被悔恨湮沒。
青羽搖搖頭，跪著道：“王妃，求求您。不要去。這不是您的錯！”她不忍心讓王妃看見初一那個樣子。生怕她會因此而內疚自責得無以自拔。而這個事，本來大家都不想要這樣。
會這樣，隻是陰差陽錯。
她在這府裏頭最好的朋友就是初一，如今她沒了，青羽內心的悲慟和自責深深捶打著心。她恨自己當時沒有好好地去安撫她。
“是我的錯！！”雲曦幾乎是用吼叫地說出這句話。她從來沒用過這樣的聲音，跟誰說過話。這發自內心的嘶吼，讓眼淚決堤。
閉著眼睛，任憑眼淚在臉頰滑動。初一在她心裏，如同她的妹妹，責罰她離去，本就是讓她痛心的事了。誰能想到，那丫頭不走，隻在王府後門跪著。一夜過後，整個人如同一個冰雕。永遠的再也不能活動了。
雲曦內心很敬畏一切存有，於是也深信所有的習俗定然有因。而民間有說法，在過年前幾日離去的人，來生是要做牛做馬的。隻要看到眼前的冰雕似的初一，再一想到這，她就難受得心如刀絞。
“初一不會怪您的。她在後門跪著，就是不想叨嘮了王府的名譽。她隻是真心想要認錯。怪隻怪，昨夜雪太大，而守夜的人又鬧肚子犯懶了。不然也不會無人看到。若是平日裏每個時辰都有人路過，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的！！”青羽哭得斷斷續續地道。
她在王妃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回瞧著王妃如此痛徹心扉，可以想象深深地自責，很可能永遠留在王妃心中。
“放開我。”雲曦用力掙脫了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的青羽，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外頭。
大雪紛飛下，被冰雪包裹結冰了的初一，眼睛微閉，可見最後一刻也是寧靜安詳的。雲曦伸出手撫摸那冰雕一般的初一，嘴中益處：“對不起。是我錯了。未能好好體諒你的用心。時我未能體諒你的善意。是我沒有容人之量。是我小肚雞腸。”說著說著還苦笑了起來：“我竟然還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人。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我就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傻瓜！！”
狠狠地自責，讓身後不少西子苑的女婢們，聽得都紅了眼睛。
“這是她自願的。大夜裏誰也沒讓她待這裏！”老祖宗出來了，抱著雲曦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撫摸她的頭，安慰道。
“祖母……”雲曦忍著哭聲。不想讓外人瞧笑話，眼淚卻是不能同使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