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準與沈媚呆呆的看著,隻見老人已經用完好的右手,連點左肩數處血脈,封住了鮮血的流出,但在這一瞬間,斷去一臂的老人,卻似已憔粹了數十年。
這時,皇甫千顏也終於反應過來,一個急閃,就撲上來,伸手從袖中掏出一枚滾圓如珠,乳白色的玉形丹藥,遞到老人嘴邊,一伸手,就強行將它塞進了老人嘴中。
老人感激的看了皇甫千顏一眼,隨即也不說話,閉目盤膝而坐,化開藥力,不多時,臉色就從原來的蒼白,變得重新豐潤了幾分,隻是,比之先前,仍然差得太多。
斷去一臂的代價,不是一顆丹藥就能那麼輕易補救回來的,不然,這世上哪還有那麼多傷病之人。
而經此一事之後,整個地下劍坊中,也變得靜默了許多,唯有鑄劍爐中,依舊不斷燃燒的火焰,在“劈啪”作響。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用老人操心了,皇甫千顏將其扶到一角,靜靜休息,所有人,所能做的事,就隻是靜靜等待。
三日後,火焰熄滅,一柄蘊含著神秘而有奇特光華的長劍,慢慢的出現在四人麵前。
見狀,葉準,沈媚“呼”的一聲立起,臉現激動,期待之色,都想第一個湊到這三把劍麵前,好好看看。
不過,葉準還是強忍住了,他側開半身,伸手一揖,把通往鑄劍台的道路讓給老人道:“前輩,這三個半月,您嘔心泣血,最後更是自斷一臂,花費無數功夫,此刻終於大功告成,理應您先過目,請!”
聞言,這四天一直都在在皇甫千顏的照看下,盤膝坐於壁角休養恢複的老人,卻隻是靜靜的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所能做的,在前三個半月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去給它開鋒,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看到老人心意已決,葉準也不是拘泥之人,當下點頭道:“是,既如此,葉準儹越了。”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閉上眼睛。
對他來說,這柄劍無論鑄成了什麼樣,現在到底如何,都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了,而葉準,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前事自己已經做到最好,後事,自然由他去完全操心。
葉準沒有再猶豫,深深的向老人行了一禮,這才轉身,朝著鑄劍台上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極輕,極慢。
他伸手擎起這把劍,放在自己麵前,沈媚不知何時,也已走到他身後,好奇的向他掌心中的那把劍看去。
劍一到手,葉準的靈魂,頓時仿佛一個激零,有一種水乳交融的奇異觸感。
仿佛,它不隻是一柄死物一般的寶劍,而是擁有著自己的生命一樣,一呼,一息,都仿佛是跟隨著葉準的呼息節奏,半分不亂,恬靜而安祥,就如同一個嬰兒。
隻一眼,他的目光就完全的被這柄劍的外型完全吸引住了,整柄劍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不斷的把他的目光往裏拉,不斷的往裏,更裏……不能自拔。
整柄劍,比其他兩劍都長,卻也更窄,其薄如紙,葉準拿到手中的仿佛不是一柄劍,而是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