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沙發上,側臥的女子手掌撐著心口的位置,烏黑的海藻發絲垂在胸前,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柔柔地睜著卻早已經失去了色彩,沙發旁邊還散落了幾張病曆紙,戰士們知道這個天使走了,回到了屬於她的天堂,她是累得不想再醒過來了。
風傾家人趕到的時候,所有的同事都已經聚集在休息室的門口,為了送這美麗的天使最後一程。看著哭暈在父親懷中的母親,風澈告訴自己不能哭,接下來的一切還需要他處理。傾傾,是不是你太美好了,連老天都舍不得你在人世停留過久,你這臭丫頭都不讓哥哥見你最後一麵。風澈撫摸著自家小妹冰涼的小臉,雙手不住地顫抖,所有偽裝的平靜瞬間崩塌了。
還記得小時候傾傾經常問,“哥,你說我會長命百歲嗎?”“哥,我要去學醫,這樣我就可以把自己治好了。”後來為了能夠圓這個丫頭的夢,風澈冒著巨大的風險偷換了她的體檢報告,送她進入了軍醫大學,被他老爹打得一個星期沒下的了床。“哥,我今天臨床心髒移植大賽獲獎了,我一定會治好自己的,到時候咱們去爬珠峰。”他的小妹每天都在努力地活著,每天都在學著保護好那顆並不完美的心髒,每天都想著病好了如何如何,從沒有說過一次放棄。
風傾感覺自己睡了很長一覺,現在精力充沛,可是誰把她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四周還潮濕無比,不過暖暖的,她懶懶地抻了個腰,就聽見“啊”的一聲驚呼,她就僵在了那裏,細聽周圍的聲響。
“蝶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一個焦急的男子聲音傳來,那麼地小心翼翼。“夜哥,沒事的,是寶寶踢了我一腳。”古雲蝶雙眼含淚幸福地說道。“蝶兒,你的意思是寶寶還活著?”風潯夜激動得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裏了。古雲蝶微笑著點了點頭,自從上次受傷郎中就說腹中孩子活下來的希望隻有一層,果真從那之後再也沒有感覺到胎動,但自己又不忍心就此拿去腹中的孩兒,就這樣憂心地過了兩個月,沒想到剛剛孩子居然動了,老天對自己還是不薄的。
寶寶?我是寶寶?難道睡覺睡回娘胎了?夫人?誰家這麼古典還叫夫人!風傾帶著一係列問號又睡了過去。
“寶寶啊,今天娘給你彈奏一曲仙風臨月好不好?你別不理娘,你要是同意就動動小腳踢踢娘好不好。”古雲蝶自從那天被踢了一下,就每天不厭其煩地與腹中的孩子溝通。聽見了自己妻子的話,風潯夜差點被茶水嗆死,夫人你再急這孩子也聽不懂你的話啊,剛要開口安慰,他的手就被古雲蝶抓住放到了她圓圓的肚皮上。
“夜哥,你感受下她真的在踢我。”古雲蝶激動得像個孩子。隔著肚皮風潯夜感受到那小腳一蹬一蹬的,這孩子成精了吧,真的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