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閣,一如它的名字,清逸淡雅。閣樓之中茶具齊全。一老兩少,一壺茶一盤棋,相對而坐。洛晴欣賞著外麵的景色,不願看他們花費腦筋的棋局。
“師尊可知西域戰事?”蘇子末今天一襲白衣,身上沒有掛著那些耀眼的黃金。隨意而坐。手中撚起黑子欲落,又猶疑。
“你小子下個棋都這麼婆婆媽媽?衍兒什麼時候讓為師操過心?”莫師尊捋著白須,瞪了一眼舉棋不定的蘇子末。
“莫師尊,您和楚衍說說,這邊 事我已經安排妥當。帶我一起去吧。”蘇子末落下棋子,“好歹去了也有個幫手是不?”
“衍兒決定的事情你去說,我可不犯那個衝。不過你要偷偷的跑去,我也不會泄密的。”莫師尊老謀深算的眯著眼,笑著道“不過你在衍兒那蹭的雪蓮酒,得全部給我。”
“成交!”蘇子末這次難得爽快。
翌日,京城內外,圍滿了人。厲王出征。大軍整裝開拔,戰馬蕭蕭,盔甲皚皚。
“厲王必勝!”呼聲一遍一遍。響徹天際。
“我們怎麼走?”酒肆樓上,蘇子末倚窗而靠。看著大軍漸漸前進。
“我有辦法。走!”洛晴拉著蘇子末就走。
蘇子末用雪蓮換來莫師尊為他保守秘密。而洛晴則巧手偏偏,一個水煮魚片就換了自由。跟著蘇子末一起下了山。
大街上擠滿了送行的人群。洛晴扯著蘇子末混入大軍的末尾。
“大哥,我來幫你拿”洛晴滿臉堆笑的對著一個扛著鍋的大漢說。
“小哥你是哪個隊的?怎麼沒見過?”大漢看著身材小巧,皮膚烏黑的洛晴。
“大哥,新軍營都是剛入伍的,就隻一兩個老兵。何況這火頭軍。麵生很正常。我來幫大哥吧。”洛晴接過大漢手中的行囊,抗在肩上“這是我哥,一起來的,家中窮,又仰慕戰神衍王爺,就一起報名參軍了。”
大漢望著白麵俊逸,身材高大的蘇子末,又看看臉龐黑黝,身材矮小的黑洛晴。“你們是哥倆?”這父母生得可真夠偏心的。都不是一個型號。
“是的,是的。大哥可要多多照顧咱哥倆。”洛晴笑得一口白牙,差點閃瞎了大漢的眼。“我叫周晴,我哥叫周如花。大哥您貴姓?
“..........”蘇子末
“如花?哈哈哈哈哈哈。如花。嗬嗬嗬。我叫彭韓。哈哈哈。如花”彭韓止不住笑。大手拍著洛晴的肩膀。“快走吧,小兄弟。”
“走啦。”洛晴拉著黑著臉的蘇子末。
“鬼丫頭,取名也不知給爺取個好聽的。”
“人如其名嘛。美人哥哥。走類,跟不上隊伍可不好滴。”洛晴抗著包裹跟上隊伍。
墨藍的天幕上,冷月無聲,灑下清冷月色。月光下的荒漠是一望無垠的。天地間一片靜謐,隻有馬蹄聲嘚嘚地響著。
西域的天,到了夜晚,極是寒冷。夜風呼嘯過耳,吹得接天荒草發出嗚嗚的叫聲。越往西走氣候越來越差。一路行來,蘇子末佩服洛晴,明明是女兒身,卻能行出男兒事,混在火頭班與那些粗魯的漢子們打成一片。
因為戰事突然,十萬大軍裏像他們這樣的新兵占了不少。途中邊行軍邊集訓新軍,免得這些新兵還未踏上戰場就丟了性命。將到達衛州地界,楚衍下令紮營。將大軍紮營離衛州地界十裏開外的河邊。遠離村寨。新軍營押後,也方便對新兵的操練。
大軍行走半月之久,洛晴和蘇子末待在夥房營。洛晴畢竟是女孩子。雖然那時在部隊出任務,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不洗澡的情況都有,但還是不舒服。新軍營一切都簡易,衝涼之處隻拉了條白布,好在天氣寒冷。一路行軍,洛晴就趁無人之時稍做擦洗。
“周小弟,你幹嘛去了?剛在外麵就沒見到你。原來你躲在這了。”彭韓撈開門簾,扯著嗓門進來。“現在不練兵,走,我們幾個去前麵寨子看看。”
彭韓性子像北方漢子,性子豁達。一路,對洛晴很照顧。看她身板小,什麼重活都替她抗。她也最為喜歡他,因為彭韓像極了她的一位逝去的戰友。
“好,彭大哥。就來。”洛晴答應著,轉身將換下的裹胸藏於懷中,伸手拉開白布就跟去。
河邊村莊,靜悄悄。西域廣袤荒涼,馬匪猖獗,狼群環伺。人若死了,黃岩下一丟,或被野狼叼去或被風沙埋了。一個村莊人少清寂也很正常。
但這裏太安靜了。洛晴感覺不對。難道是空寨!?
一行幾人心頭都有些古怪感,馬車停在村頭,見黃土砌成的矮牆繞了半村,牆身道道風痕,塌了幾處,村子裏約莫有一兩百戶人家,大多黃土房子,唯一家加了青瓦,圍了院牆,瞧著有數間房,想來應是村長的家了。
傍晚正是飯時,零星有百姓從家中出來抱柴火,瞧見進村的馬車,目光一梭,便飛快地進了屋。一路見了幾戶人家都是如此,無一不是緊閉門扉。洛晴坐在馬車外,捕捉到那幾戶百姓的神色,深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