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中年長些的下人口中得知慕傾雲打小時候起就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分明是個女孩子,就沒安分過,整天帶著妹妹上竄下跳,不消停。
長大了那更是放肆,一天不出府是渾身難受,實在想不出慕傾雲還有對一個人溫柔的樣子來。童言無忌,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長時間以來受了楚景瑞那麼多照顧自己是不是該為他做些什麼。
哎,也罷,今天還是讓楚景瑞自己靜一靜,他向來不怎麼喝酒,應該喝不了多少,雖說她應該阻止楚景瑞,不過今天就當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坐下來陪朕喝幾杯吧。”楚景瑞往酒杯中斟滿酒,將其一飲而盡,看向慕傾雲的眼神有些迷離。慕傾雲的心不禁撲通撲通地心跳加速,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做什麼,怪滲人的。
“我不大會喝酒,陛下不嫌棄就成,今晚,就讓我們不醉不歸吧,嗬嗬,陛下可得提前讓人備好轎攆,到時候好把我這爛醉如泥的人抗回去。”
上一世慕傾雲時常和一群朋友一塊兒的吃肉喝酒,那日子過的好不快活,不過喝的都是啤酒,哪裏比的上他們這些不知封了多久的陳釀,光是那堪稱白酒或者更高的度數,慕傾雲就能猜到自己大致喝的了幾杯了。
“這可是你說的,你身體畏寒,喝酒正好能夠驅寒,這些酒我們誰能夠喝完就算誰贏可好?贏的人可以問輸的人任何一個問題,不知傾雲意下如何?”
楚景瑞既然這麼說,十有八九是有話要問慕傾雲,並且那問題他正麵問慕傾雲絕對不會回答的類型。慕傾雲臉一抽,楚景瑞還真是不忘抓住任何時機,哪怕拐彎抹角都要套路她。
“今日是陛下的生辰,自然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陛下開心就好。”
說出這番話慕傾雲不禁在心底翻了自己一個白眼,楚景瑞是皇帝,就算不是楚景瑞的生辰,他同樣具有讓天底下的人服從他命運的權力。
兩個人都是直性子,慕傾雲一坐下來當真二話不說倒了酒和楚景瑞碰杯兩個人就喝了起來。眼前兩個不停地喝酒的人哪裏還有半點主子的架子,慕傾雲以為楚景瑞酒量不好,實在是大錯特錯。
楚景瑞時常參加宮宴,光是敬酒都不知要喝多少盞,隻是桌上一壇如何能醉倒楚景瑞,反而是慕傾雲,本身極少喝酒,加上是度數高的陳釀,喝了沒幾杯意識就開始出現模糊不清的現狀。
“死包子,你說我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在你的印象中,小時候的我是怎樣的呢?”
楚景瑞摩挲了發繩半天,幹脆拿起發繩束在腦後,撫弄了兩下頭發,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慕傾雲朦朧的雙眼。
“那時的你總喜歡梳著兩個雙丫髻,那時你母親尚在,你總喜歡跟在她身後,朕剛見你的時候,你大多喜歡穿粉色的衣裙,約莫是因為你母親喜歡的緣故。你總喜歡衝著朕笑,還會時常跑去集市上買奇奇怪怪的東西,送給朕,不許朕不收。”
那會的慕傾雲很是天真可愛,不過那會的霸道是和現在一點兒沒變,時過境遷,總的來說慕傾雲的性格發生了許多變化。
有段時間慕傾雲在府中閉門不出很長一段時間,楚景瑞因諸多原因許久不曾和慕傾雲見麵,再次相見兩人的容貌早已天差地別,但他還是在集市上那一眼就認出了慕傾雲。
“許多東西,在母妃死的那天丟失了……至今剩下的隻餘那一支簪子,小時候的你呀,和現今的你並無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不過在於,你長大了,擁有自己獨立的思維,變得比以往更加果敢,更加敏慧。”
這是楚景瑞在見慕傾雲的時候,第一感受,多年不見,感覺慕傾雲變了很多,但又似乎沒什麼變化,那種微妙的感覺,哪裏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慕傾雲喝的有些多了,幾杯酒下肚,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楚景瑞說的話她不大聽得清,斷斷續續地聽到他居然在誇自己,難得竟還有他說好話的時候。
“這些……就是你喜歡上我的原因?你可是皇帝啊,啊……不,在你小時候,你可是皇子,多少大人名門想把自家的女兒嫁給你,向來那會對你獻媚的人不少,怎麼唯獨對我動了心。”
慕傾雲開始有些自言自語起來,或許這不過是她潛意識裏早就想問楚景瑞的話,隻不過一直沒能問出口,喝醉了酒不自覺的就說出來了,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話雖如此,但是你和她們不一樣,朕看的很真切,你對朕的好是真的,那是來自內心的溫暖,無法偽裝。”
慕傾雲那時待人真誠,與她的母親蘇煙羅脫不開關係,蘇煙羅去的早,楚景瑞對她的印象大抵模糊的差不多,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笑,而慕傾雲這點像極了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