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川附近的村子裏落腳。
大頃天子居然跟攝政王獨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然而表明平靜的兩人，帶來的人已經在十裏開外廝殺一片。如果秋獵期間因為值守的原因不能動連若塵，那來到東川這條路上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朕聽聞塵王去過天牢。”
塵王嘴角含著微笑，否認道：“臣未曾去過，天牢重地沒有聖上允許，哪能隨意出入？”
“是麼？”連若塵隨即笑開，眼裏卷著風雪沒什麼溫度：“朕以為塵王應該會對雄霸天很感興趣。”
“雄霸天是朝廷重犯，一直與我大頃敵對，如今皇上隻身涉險挫敗了未寒齋，是大頃之福。”
“熊八天作惡無數，定奪秋後問斬，皇上聖明。”
連若塵抿了抿唇，沒有回答。在朝堂上遇到敏感的問題兩人一般都會爭論一番，不過近兩年他也發現塵王對那個地方的事一直處於回避的態度，不知塵王是真聽不出他的意思，還是別有用心。
“皇上心有憂慮？”
塵王輕聲詢問，樣子誠懇，若不是知道他們暗中鬥了幾年，大概誰都會以為他是為盡心盡力，為國君分憂的臣子。
“看這天色明日必是晴天，臣一早便去河岸看看，應該會有渡船。”
連若塵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年長於朕，說回來朕應該尊你為大哥。”
“臣不敢。”塵王抱拳，銳利的眼眸冷冷清清，“臣從未奢望如此恩厚。”
連若塵半眯起眼睛，淡笑說：“是麼，那麼塵王可否把你那從不離身的佩劍借給朕瞧瞧？”
塵王抬起眼裏，深色陰鬱。
夜晚寒風徐徐，夜來的孤鳥偶爾發出幾聲低鳴，冷颼颼的，瘮得慌。
從東麵透過來的冷風有一下沒一下的，生起的火堆焰火也有一下沒一下的跟著跳動。
塵王緩緩抬起手臂，連若塵的眉宇也漸漸沉了下來，時間如同打著節拍似的一寸寸略過，塵王緩緩抬起手臂，雙手奉上了寶劍，鳥鳴聲沒了。
原本冷若冰霜又帶著幾分深切笑意的俊顏霍然緩和了許多，連若塵伸手拿過寶劍，但明顯感覺到了從上麵傳來的力道。
用拇指撥開劍鞘，幽冷的光芒瞬間從劍鞘裏溢出。都說佩劍性子如主人，這把寶劍氣韻狠厲，每次出招的時候都是斃命之態，連若塵側眸看了一眼塵王，忽的撩了撩唇：
“果然是把好劍。”
“皇上誇獎。”
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的劍柄，連若塵看著劍身上的紋路，腦海裏有東西一閃而過，又道：“曾經聽父皇說塵王的這把佩劍是母親給的？”
“是家母從劍聖手中求來，給臣護身之用。”
“哦……”連若塵點點頭，手裏拿著劍，卻絲毫沒有還給塵王的意思。
塵王眉頭隱忍著寒意，雖是恭敬之態，但神情顯然緊繃，似乎一直在對接下來的會發生的事情采取相應的措施。
突然，連若塵換了之手把劍出鞘，劍鋒狠厲霸道，他一回身將利劍對準了塵王。
一瞬間，寒風呼嘯。
而塵王似乎在瞬間的怔住後，悄然地垂下了眉眼。
“真龍之姿。”
“哈哈哈哈。”這一次，連若塵真是仰頭大笑了出來。
“果然是把好劍。”他頓了頓，劍刃在塵王麵前晃動了一下，才收了回來。“也難怪塵王愛不釋手，不會給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