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給我放開!”
可連若塵依舊無動於衷,他雙眸通紅,另一隻裏抬起了緊握的利劍。這把劍,是陪他征戰疆場多年,殺敵無數,陪著他苟延殘喘地從西北活到現在的唯一。
連若塵語氣決絕,冷冷道:“要離開可以,先過朕這一關。”說著,他對金璿舉起了劍,“想要離開,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唔……媽……媽……”
“高懸……不要傷害我家人……”
床榻上,金璿滿頭冷汗,嘴上一直喋喋不休。
一雙纖細的玉手為她取下了原本敷在額頭上的毛巾,浸入水裏擰幹,又再次敷上。
“這丫頭燒得也太厲害了吧。”站在一旁的穆長安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裏叼著一根草根,說:“再說誰會像她一樣在院子裏睡到半夜?”
柳若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抬手摸了摸金璿的臉頰,發現溫度並沒有降下去,又搖著頭繼續給她換毛巾。
穆長安見她不說話,湊過去道:“這丫頭跟我第一次到的時候著實變笨了不少。”
話到這裏,柳若曦才向他遞去了一個眼神:“誰知道你見的究竟是不是金姑娘?再說了,她不也告訴方老板不曾認識你。”
聽她說完,穆長安的臉上也露出了深思。
這一點他不是不奇怪,因為來到鄴城見到金璿的時候,她的眼神就告訴他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莫非……這天底下還有長相如此相似的兩人?
“對了,你聽說了嗎?”
感覺身邊有人一直在說話,金璿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她側眸一看,身邊坐著柳若曦正在認真的和穆長安說話。
“我聽說方老板要趕她走啊!”穆長安聳了聳肩,“是不是金妹子得罪他了,怎麼說趕走就趕走啊?”
金璿迷糊間聽到方寒要趕她走,想說什麼又迷迷糊糊睡了去。
方寒這麼做是對的吧……那她要是離開了未寒齋,又該去哪裏呢……
腦海裏連若塵的話緩緩響起,進宮吧,陪著朕。一回去,朕就接你入宮。
難道真的要入宮,去當一個人的妃子?
不……她要回家……要回家……媽媽和弟弟還在等著她……
她要回家!
漫無目的地遊走在一片蒼白裏,金璿找不到任何方向,就像一隻迷途的羔羊,不知道什麼地方才是自己歸處。
“我答應過你幫你回家,你為何又哭得這麼上心?”
方寒坐在床旁,滿眼疼惜。原本想要忽略掉金璿,可是她的心痛一直源源不斷的傳遞倒了他的心房,令他寢食難安。
桌上擺放著的是他安排給王大廚做的蓮子粥,她大概一直在院子裏睡著,沒有注意到。現在渾身發燙,他後悔得要發狂,為何自己沒有將她抱進屋裏?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在睡夢裏也喊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嗎?
是的,他承認,他嫉妒得發狂。
一個沉穩的男人竟也做出了這樣不成熟的決定。
“阿璿……”
金璿表情痛苦,一直在夢魘裏醒不過來。
突然,她幹燥的唇瓣上悠悠吐出一句話:“方寒……我想回家……”
男人聞言先是一愣,最後握住了她的小手,沉聲應道:“蒼生盡負,也會把你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