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落下的薄雪如同多變之人的薄情,既已另尋他人,何須執著過往。”
“道長的意思……是她不願意見朕嗎……”連若塵眼神悲愴,期盼著見到的人卻不再願意見到他了。
“她還是在怪朕。”
那具冰封在千年寒冰裏的軀體,永遠年輕,永遠漂亮,就如同睡著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會醒來。
年輕的帝王神情裏堆積的,是愧疚。
他這一輩子愧疚的人,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來不及說。
“朕必須要見她。”
霧裏的影子輕輕歎息了一聲,點醒一般的對他說道:
“您是真的想要見她還是因為心頭的惱怒?”
“亦或是……那個令您心頭惱怒之人去見了別人,你才會如此強烈的想要還擊過去?”
聞言,連若塵一愣,竟蹙起眉頭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思考著,竟有些心煩意亂。
塵王騎在馬背上,連若塵的表情令他驚異之餘帶了更多的喜聞樂見。那個一旦做決定就不可忤逆的帝王,什麼時候會開始思考自己做的決定究竟對不對了?
或許正如那句話所說,當一個人開始為別人用心行事,他的缺點將暴露無遺。
徐徐的寒風,簌簌的白雪,濃霧裏的人慢慢遠去,聲音也飄渺著仿佛來自天外。
“等您思考清楚這個問題,大概也會明白今日為何不見了吧……”
於此同時,一個聲音用內力穩穩地渡進了塵王的耳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本王的事輪不到外人評頭論足。”
“罷了。”
然而在最後一片雪花停住的同時,塵王借著內力,折斷了手中劍鞘裏的寶劍。
王大廚和小二哥看見方寒從院子裏轉進了廚房,嚇得一懵。
方寒蹙了蹙眉,問:“怎麼了?”
“沒……沒事。老板您是餓了嗎?”
“算是吧。”他看了看手掌心,說:“天氣涼了,熬碗驅寒的蓮子粥吧。”
王大廚:“好的老板。”
“另外給金丫頭也送去一碗。”
王大廚:“好、好的!”
方寒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後廚房。
小二哥和王大廚這才像鬆了口一起一樣,捂著胸口舒氣。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小二哥拍拍胸口,轉頭看向要死不活的王大廚,說:“你剛才也看到了吧?”
王大廚先是一臉憂鬱,然後慢慢紅了眼眶,最後竟有些痛心疾首。“嗯。”
小二哥白了他一眼,給他肩頭一巴掌,“你哭什麼啊!”
王大廚一邊抓著手裏的米,一邊抽泣:“自然是心疼我們老板了啊!”
“他那麼一個高傲的人,怎麼就淪落為給睡夢裏喊著別的男人名字的女人擦眼淚!”
小二哥一聽,也忍不住癟了嘴,“好了你別說了。”
“嗚嗚嗚——我要是個女的,我恨不得……付出我自己的全部,隻希望老板不要露出那麼傷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