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樓霍然回頭，震驚地盯著景寧。而她表現得極其淡定，似乎剛才說的話完全事不關己。妙曼托著水波的眼眸裏溢滿了惶恐和不安，那種帶著震驚的蹙眉，甚至有幾分責備。
“喲，看來是嚇得不輕。”景寧淡淡道：“既是見過市麵的妓生，不知道該如何服侍王爺？”
符樓的神情從震驚轉化為憤怒，他那麼相信皇姐，為何她要當著麵揭穿他的身份！
景寧沒有在意弟弟的憤怒，轉而繼續淡笑著看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的妙曼，疑惑聞：“姑娘這是怎麼了？既是知道我是大頃公主，竟沒有眼裏看出當朝的王爺麼？”
“還是在姑娘眼中，我這玉樹臨風的胞弟是個別的什麼身份？”
“比如說……有情郎？”
妙曼一僵，看著景寧的眼眸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力，仿佛下一秒就能揭穿自己的全部偽裝。
不，她不能這麼承認。
她已經不是兮夜蓉了，她是醉夢閣的妙曼，就像他不再是她的有情郎，而是大頃的晉王爺。
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
為何塵王會對她說出那些話。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是她親手害了自己的哥哥！
“你難道不好奇也不懷疑為什麼向來密不透風的黑風寨就這麼被我大頃給攻下了？”
“夜蓉姑娘，你太天真了，也太不會看透一個人。”
“既然黑風寨這個名頭這麼受累，那何不拋棄？”
“來幫本王吧，這樣，就放了你大哥，保他性命。”
“有件事本王先不點破，因為，你很快就會知道真相了……”
難道……難道真的是符樓……作為朝廷的奸細，混進黑風寨的麼……
他對她，從來都隻是利用關係？
清麗的眉眼下是憤怒，是不甘，是悔恨，是難以言喻的愴然哀傷，最後，竟慢慢化為了冷淡的笑意擒在眼底。
深深地吸了口氣，妙曼抿抿唇，揚起一抹惑人心弦的笑，“既是王爺，定當好好招待才是。”
景寧聞言，眉頭微蹙，剛才明明就攻破她防線，她究竟在隱瞞什麼？
妙曼走到符樓身側，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順手拎過斟滿酒的酒杯，湊到符樓唇邊，“王爺若是晚上來，妙曼還當真騰不出空閑來好好招待。”
“還是公主殿下會選時間，讓您這個時候來。不然，小女子恐怕就被其他客人叫走了。”說著，她靠近符樓，整個身體幾乎要癱軟倒在他懷裏。
妙曼一邊揉捏著額頭，一邊嬌嗔道：“您都不知道，那些公子啊話還沒說話手就往人家身上走，要是向這麼一粘，小女子恐怕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還是王爺禮儀謙謙。”
她越是多說一個字，符樓的臉色越鐵青一分。那緊緊攥住的拳頭和額頭上因為隱忍暴露的青筋，景寧都有些擔憂起來。
究竟是為何，讓她不是大吵大鬧的質疑，反而還要說這些令人傷心的話？
他們，不是相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