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沒有自尊。”連若塵唇形極好,一張一合的在金璿眼前晃悠:“就是因為擁有這些東西,所以特別自信。”
“自信到肯定的地步,敢斷定眼前的女人一定喜歡自己。”
吃了一驚,金璿連忙急聲道:“你等一下!”雖然這麼說,然她胸腔裏跳動的心髒早已經出賣了她。
這種情況,在麵對方寒的時候,沒有。
見她一直在發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年輕的帝王抬手拍了拍金璿的後腦勺,淡淡道:“你猶豫了。”
霍然抬眼對上那深如幽潭的眼眸,金璿急了,辯解道:“我沒有!我隻是……”說到一半,又啞口無言。
連若塵輕扯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朕就說嘛,這麼英姿俊朗的一國之君你會看不上?”
咬了咬唇,金璿的視線落在了連若塵的錦靴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或是說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更加驚慌失措。
最開始遇上這個人,帶著恐懼和仇恨,因為那張臉像極了高懸。
然後相處,然後被欺騙。
金璿覺得,在這方麵,連若塵和高懸真是如出一轍,那便是明明做錯了,在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可是……最不一樣的一點,是連若塵執著。
高懸是一個理智和克製互相溫和的人,如果思想上否定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去做,反之亦然。而連若塵,一切行為全憑喜好心情,覺得這件事要做就要掙紮到底。一想到這,金璿不知道自己被皇帝看上了是該慶幸還是該憂愁。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他,告訴他不允許發展感情,可他倔強的纏著她,煩著她,如今……終於讓她犯了心口不一的欺君之罪。
“連若塵,我對你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好感。”她很著急,一著急的時候話就特別多。“但是我真的不能留在這裏,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到時候如果我真的要回家,你一個皇帝能跟我說走就走嗎?”
“我才不要當那個被天下人唾棄的妖女好嗎?”
“而你身為一國之君,不能隨隨便便被掛上昏君的罵名啊!”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聽得連若塵怔了怔,忽而露齒一笑,“原來你在擔心朕。”
金璿語塞,氣得說不出話。
符樓說連若塵沒有真心,而後麵她也聽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過舊情史,可是三皇五帝有個老相好不是很正常嗎?但為何……金璿總覺得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輕輕地被攬入了微暖的懷抱,耳畔響起了幽泉似的聲音:
“那麼你隨朕去秋獵。”連若塵壓低了嗓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若是秋獵之後,你的態度還是一樣的堅決。”
他放開她,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連若塵唇角微微顫動,眼底的深處碾碎了千絲萬縷的柔情。如同做好了最後的一次搏擊,他決然地閉上了眼睛,聲音輕不可聞:
“朕……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