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頭，對上來人，那種表情立刻消失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警惕和警告。
“原來聖上幾次來我未寒齋，都是因為阿璿。”
方寒嗓音沉磁，舉止溫雅，陽光照在他淺麥色的皮膚上，顯得五官更加立體，淡色的眼睛猶如琉璃般。
連若塵微微揚起下巴，氣勢霸道得不可一世，“即便如此，也不代表金金會選擇跟你在一起。”
“朕絕對不會讓她跟一個雙麵人在一起。”
方寒臉上笑容如舊，“阿璿不傻，未寒齋是什麼情況我從來沒有瞞過她。”
“是嗎。包括你殘害同胞自己坐上未寒齋樓主的偉大事跡也說了？”
連若塵睥睨一笑，當年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記得。若不是未寒齋給黑風寨提供消息，所有的一切便不會發生了吧……
“那麼十二歲就能在大殿上手刃兄長的您呢？阿璿也知道嗎？”
身旁展昭推開劍柄上前一步，但被連若塵一個眼神製止了行動。
冷風從耳際劃過，撩起了連若塵的長發，他負手於背，靜靜凝視這方寒，突然失笑：“是啊，都不是什麼帶著柔情的人。”
“但你憑什麼跟朕相提並論。”
連若塵撩唇冷笑一聲，語調不疾不徐充滿自信，“金金會自己來到我身邊的，絕對。”
另一邊，金璿的話壓得景寧啞口無言，她似乎也稍微明白為何皇兄如此喜歡她，直言不諱的率真，說回來，還真是相似。
但所謂的相似又總會給人造成一種錯覺，原來，誰又將成為誰的替代。
“沈流溪，是不是日子快到了，你連誰是誰也分不清楚了？”
麵具下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寒氣，淩厲得猶如一把天山出鞘的利劍。金璿感受到了沈流溪的異樣，這樣的感覺令她心裏非常沒底，壓抑得令人胸口煩悶，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怎樣的動作。
“景寧公主，在下記得曾經跟你說過。”
“你的性格很蠻橫，但並不是天生的率真。”他薄唇裏吐出的字眼不帶有任何感情，冷得令人心生寒戰，“自作聰明故意要變成別人的樣子，你以為的率真，隻會令我感到討厭。”
景寧一下子呆了，她冷冷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所有的高傲倔強似乎頃刻間就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擊垮了。她臉色僵白，紅唇抖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
“你說什麼……”
沈流溪麵無表情，將手裏的玉笛收起，神情冷淡得像冬天裏一碗隔夜的白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樣子，何必要變成別人活？”
“就算你強迫自己變得再怎麼相像，終究也不會是她。”
說道最後一句，他的語氣明顯壓重了，而這一刻，景寧的眼眶微紅，仍然倔強的控製住了眼睛裏的水霧。
她咬了咬唇，雙手緊攥成全，力氣大得令握著劍鞘的指節泛白。
“沈流溪，你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