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下一條街,金璿開口問道:“大頃八大奇子,都是什麼人?”
連若塵眼底掠過一抹精光,有些高傲地微笑,“你終於想起來問了?”
金璿點點頭,連若塵搖開手裏的小折扇,收斂了笑容。
“秦淮河岸柳絮,江南小鎮長安,東川溶洞子虛,雲九之荒飛揚。”
“西域鐵馬金戈,南國鬱林殷歌,皇城金碧司中,天之驕子今皇。”
金璿聽得有些兩眼發懵,伸出手一個個數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這八個人一個是在秦淮河岸叫柳絮?”
連若塵點點頭。
金璿繼續道:“那後麵就是長安、子虛……飛什麼來著?”
“飛揚。”
“哦,飛揚。然後是……金戈、殷歌……”說到這裏,金璿柳眉一擰,道:“最後這兩句是什麼意思?”
連若塵揚了揚眉角,握住她掰開的手指,說:“這二位都是宮裏的人,隻不過結局不一樣罷了。”
“結局?”
“皇城金碧司中,是一個已經死掉的人。”連若塵眼底沉下了一片陰影,隨後又抬起了唇角,“而天之驕今皇……便是指當今的天子,大頃的君王。”
他緩緩回頭,想不到對上的是金璿孤疑冷靜的眸子。她看著連若塵,微微後退一小步反問道:“他們說過你是八子之一……那在這裏麵,連若塵,你是誰?”
微風輕輕撩起耳際的發絲,金璿眼眸透亮,不動聲色地凝望著連若塵。
以連若塵的氣場來說,很強大,那種感覺時有時無的透露出來,或者說其實是與生俱來,但刻意被隱藏了。
第一次見到連若塵的時候因為麵容與高懸太過相似,金璿沒有留意這個問題,但隨後的幾次相處,金璿覺得,連若塵的身份並不是一個貴公子那麼簡單。
風在耳際低吟,金璿前思後想,紅唇微啟,說出自己心裏的判斷,“你是不是當今皇……”
“我故鄉桑海,俗稱雲九之荒,家父取名曰:若塵。小字:飛揚。”
他不容置喙的言語輕而易舉地蓋過了金璿的,連若塵揚起嘴角,笑若春風,認真地看著金璿,“我家裏走商帝都,本來大部分商貨都是由管家負責,不過最近我出遊,所以親自走了一趟帝都。”
他語調很輕,一種無形的壓迫力讓人根本無法懷疑,金璿聞言,微微在心裏鬆了口氣。
“噢,那就跟我一樣平民百姓咯。”她笑了笑,轉而道:“我可不希望跟什麼皇親國戚扯上關係。”
“大部分情況下,遇到他們的結局……都很慘。”
連若塵靜靜看著她,問:“你這麼覺得?”
金璿聳聳肩,兩手一攤,“不然呢。平民扯上宮裏的人,結局不都是死?”
連若塵沒有回答。
金璿笑了笑,拍拍他的胳膊,“好啦,不要說這個話題了,你還有什麼要買麼?”
“若是沒有,我想回去了。”
連若塵麵色冷清,笑容也沒有了溫度,他居高臨下看著金璿,隔了片刻,才冷淡開口:“沒有了,你回去吧。”
這語氣一下子變得跟隔夜的餿白菜似的,很無厘頭。
“好。”對他態度的轉變有些無語,金璿不知為何,自己也生了悶氣,於是對他招招手,“我走了,拜拜。”
他抬起手,她的長發從手裏劃過,金璿的背影,沒有一丁點兒留戀。
這個女人不喜歡他。
若是在平日,他的一笑就能引得女子擲果盈車,交談一舉便能芳心暗許,若是相處幾日便能美人入懷……
“展昭。”
“請您懲戒。”
展昭以為他還在為方才的事情惱怒,深情肅穆,垂首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