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了。
很桑感不是嗎？他忽視我。
我幫他開門，非常謙和道：“感謝你為我疏導，親愛的托尼，我的心貌似好受了那麼一點點。”
“我認為你現在急需疏導的不是你的心理，而是你的，”托尼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吐出最後兩個字，“大腦。”
我勒個擦，這種壓抑不住想給他兩刀的衝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心理有病了嗎？還是托尼太不敬業沒把我當作患者？
“我送你吧，反正我也失眠，還要執勤。”
這個借口長得也太像是借口了。不過得到了托尼的默許，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異性送，所以他的表情姿態都很別扭。
走過三個走廊我才反應過來，托尼用的是一種母雞被黃鼠狼護送回窩的態度對我……算了，起碼也解除了他是利維易容喬裝的嫌疑，當黃鼠狼就黃鼠狼唄，我認了。
我剛把托尼送到醫務室，一打開門，就看見薩伢手拿刀叉坐在桌前吃東西，他的餐巾別在領口，上麵還沾有血跡，盤子裏也是一團血呼啦擦的生肉。
腦裏的警報嗶嗡嗶嗡地響起來，靠，我完全沒做好準備，這是被我抓到現場了嗎？！
我條件反射地跳起踢翻桌子，上前就把薩伢的一隻胳膊折到了背後：“說出你的目的，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薩伢完全沒有掙紮，感覺像是不會武力，我拿注射槍對準了他的頸靜脈：“不說是嗎？要跟我Saybye嗎？賈維斯！搜集物證！”
醫務室的燈更加明亮起來，賈維斯的全息影像顯現，設定是一個高大耐看的年輕人，他彎下身，用手掌掃描了碎盤子旁邊的肉。
薩伢想動，又被我狠狠地壓在身下，我等著賈維斯報告結論。
“經鑒定是牛肉組織，林聽中將。”賈維斯的通報很嚴謹。
薩伢這時候扭得就像一條喊著“來啊來啊法海你倒是來抓我啊”的囂張小白蛇，他對我笑：“怎麼了，加餐吃夜宵是不被允許的嗎？我們也很想進深眠艙，可是身為醫務工作者，必須隨時待命的不是嗎中將大人？”
我的腦子沒太跟的上趟，真的就這麼巧合？！我怎麼就不信呢？
“誰叫你吃全生的肉了！太惡心！想要上演《嗜血船醫》啊！我要扣你獎金！”
“能別一直用感歎號跟我說話嗎中將大人，這事發生我也不想的啊……”薩伢還歪著脖子，“喂喂喂你手別抖，誤傷我可怎麼辦？”
沒有證據，我隻能放開他，他立刻揉著手腕對著托尼說：“我真是要冤死了，好好的宵夜也沒吃成，早就跟你說星際遠征號沒什麼了不起。”
我伸出兩指，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指向他：“我，會一直盯著你。”
薩伢：“因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愛情？”
他得到的回應是我重重的摔門聲。
我不知道在我走後，托尼又將本子打開，把上麵的“妄想症”三個字塗掉，重新寫上了——“躁狂症”。
我也沒看見，麵對著緊閉的醫務室大門，薩伢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