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兵(1 / 2)

幾乎融為一體?!

鐵浩感覺生命力正在逐漸被抽空,韃子仿佛是要把他整個融合在身體裏一般。意識隨著強大的吞噬力,越來越模糊……

韃子頭領被胡……歸胡……少年人引開,仵謹臣眾人登時輕鬆了很多,說實話,剛才那陣火拚,他的憤怒更多於震驚。

臨敵步戰本是國朝邊軍的強項,自太祖以降,騎馬步兵就是國朝軍人的最基本的能力。

跟出娘胎就在馬背上長大的遊牧民族打騎戰,無異於東施效顰,班門弄斧,他本想揚長避短,不料……

不管是楊書青這樣的家丁,麻老拓這樣的夜不收,甚至是自己因到任期短還沒有調教成的手下,統統都是倚仗個人武勇,沒有一點協同意識!

倒是韃子們卻有很好的配合意識,怎麼能不讓人汗顏?

邊軍爛到了根子上,可現在出來的畢竟是精銳中的精銳,仗打成這樣,仵謹臣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大人素懷忠義,憂國憂民,無奈廟堂之上奸邪橫行,殿陛之間草木為官。

皇帝大行,聖天子臨朝,總算是帶來了一絲希望,若能一舉鏟除閹黨,重整河山,外禦敵辱,也不枉這些年,他以家丁身份追隨大人左右,四處奔波,殫精竭慮,每到一處都要把戚爺爺的練兵對陣之法傳播出去。

離開嘉峪關遊擊衙門之前,遊擊將軍麾下別的不敢說,列陣禦敵至少是每個軍卒都耳熟能詳的東西,短短三年時間,而今成了什麼樣子?若非在都司衙門蹉跎了兩年歲月,把自己手下調教成軍,也不至於有今日之辱!可恨閹賊橫行霸道,維護大人周全讓他荒廢了太多事情。

少年衣著古怪,跟隨麻老拓手下的一個夜不收,預作伏兵,一出來就痛下殺手,讓仵謹臣死灰般的眼底重新閃出一絲寒光,贏得一些喘息時間,發覺有兩個長相差不多,都有些木訥的夜不收相互照應,彼此配合,竟然纏住了三個韃子,雖險象環生,卻暫時無性命之憂。隨少年衝出來的那人不管不顧,一心向麻老拓靠攏,讓他豪氣複生,怒吼一聲衝向了岌岌可危的楊書青。

麻老拓心中大急,卻苦於無法抽身,兩個韃子配合緊密,進退得法,讓他狼狽不堪,狗剩衝過來的瞬間,他瞥見少年深陷險境,頃刻就要小命不保,想要救援都來不及!不由也是一聲悲鳴。不管不顧,拚著廢一條胳膊也要先弄死一個韃子。盡人事聽天命,無論如何也要往少年身邊衝一衝。

豁出命去的一瞬間,麻老拓突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老楊這廝不該如此不堪啊?由於退的最深,他現在離少年最近,與之對敵的三個韃子剛才放倒了他兩個手下,那二人稱得上是漢子,臨死前重創了其中兩個。拚死給他贏得了機會,可是,這廝卻似乎隻求自保!

麻老拓拚死一擊,放倒了一個韃子,側身的空擋暴露在另一個韃子的彎刀之下,加上這心神一亂,身子慢了很多,眼看一條臂膀就要被廢。狗剩大急之下,團身衝過去,替老拓硬挨了一刀!

狗剩的慘呼讓麻老拓瞬間警醒,趁韃子收刀不及,樸刀狠狠劃過了他的脖子!

“頂住,狗子,老子去去就來!”狗剩是隊中通傳消息的健卒,披甲還算齊備,這一刀讓他背後來了條尺餘長的口子,卻暫無性命之憂,麻老拓當即吼了一聲,向鐵浩那邊衝去。

快要接近水麵了,楊書青一陣暗喜,早在退入泥潭之初,僅存的兩位弟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豁出命去給家人搏個富貴!楊老大雖然奸似鬼,但承諾弟兄們的事情卻從來都是不打折扣,絕對兌現的。

二人以死相搏,給瞿荊,楊老大贏得了多退幾十步的時間,現在終於找到了一線生機!本是必死之局,總得留個人把瞿百戶帶回去繳令不是?麻老拓,弟兄們,對不住了,楊某若得脫困,春秋二祭,必少不了大家的香火紙錢。

這廝到這般時候,居然還在打小算盤?!仵謹臣睚眥欲裂,他本打算救援下楊書青,瞿荊二人,合在一處,救援少年。少年不知不覺間將韃子頭領引到了孤軍深入的地方,合力擊殺此獠,馬弓現在殺傷力已不足為懼。若能再幹掉幾個韃子,趁敵援軍進入泥潭要一定時間,大家完全有可能全身而退!

嘉峪關戍邊五年,他熟悉關城內外的一草一木,隻要過了河,贏得一定時間鑽進羊駝道,韃子就無能為力了,不管戰力多麼凶悍,在僅容一人側身得過的羊駝道,還能耍出花來?

可是,楊書青這鼠輩一旦帶著瞿荊臨陣脫逃,少年人萬無幸理,一旦讓開口子,追擊的幾個韃子就能和敵酋彙合,餘下的人恐怕都隻能葬身此地了!若有人緊跟這倆人過河,如蛆附骨,他倆也很難有機會鑽進羊駝道,豈不是損人不利己?!

“瞿百戶速走,楊某斷後,過河速速奔往三棵胡楊木!”一腳踏進水裏,楊書青猛然拽了把瞿荊,將他拖進水中,手中短槍卻如毒蛇出洞,極速點在了一個追上來的韃子咽喉,一槍斃命!哪裏還有剛才左支右絀的狼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