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些內容,姚菁第一個念頭是報警,第二個念頭是不可以報警。首先,她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阿傑他們所為,一旦將他們激怒,後果不堪設想。其次,這種事情實在太丟人,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警察。然而她知道,他們所說的源文件已刪除純粹是騙人的。沒有一個詐騙犯會蠢到真這樣做。但是他沒辦法,隻能順著他們的意願,隻求他們收到錢後,不再與她為難。
錢打過去之後,給阿傑發了一個短信:過去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我隻有一個請求,這份錄像即使你不刪,也希望不要將其宣揚出去。
阿傑:沒想到她也有今天。
阿波:怎麼,心疼了?婊子而已,這是她罪有應得。
阿傑:說實話,她的所作所為隻是道德上的問題,我們做的事才真正是犯罪呢。我們把她毀了。
阿凡:這就叫毀了?出了點錢而已,錢對人來說是為一件事付出的最輕代價。
阿傑:算了吧。
阿凡:把這東西寄給酒吧那家夥如何,那才是真正把她毀了。
阿傑:可是她說了,希望不要將這宣揚出去。
阿凡:這不叫宣揚,想想那家夥和她的關係,他肯定不會給別人看的。
阿波:你也太狠了吧?
阿凡:誰叫他當初踢老子那一腳!
寄給袁青和的包裹裏,除了一張光盤沒有任何東西。因為根本不需要。光盤裏也隻有一段視頻,沒有其他文件。播放視頻的時候,安東月就站在袁青和身後。雖然已過了很多天,仍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抖。
安東月:依我看,這很可能是以前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袁青和盯著屏幕不說話,他的目光落在畫麵中女子的頭上。她的頭上有一個漂亮的白色發卡,卡子很小,中央紮了一個體積相對較大甚至顯得有些臃腫的粉紅色絨球。那是他給她買的。想起姚菁當時開心地說的一句話:獨一無二!
又是一個周末,聽說那個公園今天又有相親會。安東月想叫上袁青和一起去,目的是讓他散散心。來到他的住處,卻發現房門鎖著。給他打電話,沒有人接。不一會兒,發來一條短信:東月,別擔心我,我隻是想一個人出來轉轉。等我回去再去找你。
這天天氣格外晴朗。一大早,袁青和便起床。稍微有點冷,外麵穿了一件薄毛衣。不坐車,在路上慢慢行走。許多年前,還是青澀少年的時候,曾特意欣賞過藍天。如今天依舊藍,陽光依然溫暖。每個人都要經曆一些事情,然後成為或美或不美的過去。認為過不去的,也總會過去。隻是一個時間問題。與其怨天尤人,自暴自棄,不如一邊疼痛一邊靜靜等待。
路邊有一個不大的廣場,幾個孩子正在“踢足球”。他們年齡都還小,踢的並不是真正的足球,而是以皮球代替,拳頭般大小。看著這些天真可愛的孩子,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指著一個人大聲埋怨。快樂而且真實。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這樣的快樂。隨著年齡的增長,遇到很多痛苦經曆。而這些孩子之所以如此快樂,並不全是因為他們沒有那樣的經曆,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有夥伴,有家人,有愛情之外其他許許多多東西。這些才是構成快樂的根本。最近的晚上,一直在做同樣的夢,夢裏回到兒時,與小夥伴玩耍。簡單的遊戲,快樂的沒心沒肺。這樣的夢天天在重複,每次在夢中都發自內心的快樂,卻從未發現任何破綻。
皮球朝袁青和滾過來,遠處的孩子來不及追趕,朝他大聲呼喊:叔叔,幫我們把球踢過來。球滾得很快,當他心裏做出同意的決定時,已從他腳下飛速滾過,直奔路邊。袁青和衝孩子們燦爛一笑,回身去幫他們撿球。麵對一群天真孩子如此簡單的要求,他實在做不出愁眉苦臉的回應。
傍晚,接到袁青和的電話。說話的並不是袁青和,而且不認識袁青和,因為電話那頭向安東月打聽:你認識不認識袁青和?
打車來到醫院,迎接安東月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戴眼鏡的醫生。他說,是從他最近聯係人裏找到的她,因為那裏麵隻有她一個人。
安東月:怎麼回事?
醫生:他去路邊撿球,起身時被一輛闖紅燈的車撞上。
安東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