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雙子脈不光需要先吸收魔元,還需要本身實力突破金身九階,那些藥材,應該就是為了幫助任逍遙臨時突破金身九階而準備的。
隻不過,藥材好像少了幾味。
想必這時候任逍遙是去找剩下的藥材了。
阿古忠看著這景象是何等的痛心,他終於明白,自己昔日的弟子哪裏是回心轉意了?分明是在潛心研究歪門邪道。
所謂虎毒不食子,任逍遙是要用自己的孩子來成就自己!
昔日那個陪伴自己度過三十年的弟子已經回不來了,那個曾在廢墟中掙紮的,堅強的孩子已經不在了。
他被他偏激的理念徹底吞噬,他已經泯滅了人性,他,墮入了魔道!
而就在此時,任逍遙帶著最後幾味藥材回來了…
“之後,我和他展開了一場大戰,他的修為今非昔比,七年的時光,讓他的實力遠勝於我,最終,我和二十名弟子,被他修為盡廢,琉璃鎮也被我們戰鬥的餘波毀於一旦,所幸的是,我們還是勉強擊退了他。”
阿古忠說著,眼前似乎浮起了白霧,那濕潤的眼眶終於落下了懊悔的眼淚。
他老淚縱橫,看著自己的鏽跡斑斑的劍鞘,似乎回想起了那段歲月。
“那孩子幸存了下來,就像當年在天翼族的小鎮上他父親那樣,在廢墟中掙紮著,所以,我…”
“所以你就像當年救任逍遙一樣,救下了阿醜。”孟祥聽到這裏,再也沒有任何一絲憤怒。
阿古忠抹了一把熱淚,點點頭:“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修道之人,不該為了一己私欲,害了別人,更別提這麼小的孩子。任逍遙也不會放過這孩子,我回去拋頭露麵隻會害了他,而且我修為被廢,當時我唯一能做的就隻有保護他,於是我率二十名修為被廢的弟子,隱居深山,最後成立了屠夫寨。”
說到這裏,阿古忠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一個老人,一個活了近千年的人,此刻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孟祥聽到這,也大概明白了。
剛才也說了,阿古忠為了讓任逍遙回心轉意,故意沒有將他加入巫教的事說出去。想必這一戰後,任逍遙就謊稱阿古忠已死,自己則繼承了阿古忠的劍神之位。
每個種族的最強者,向來都是以稱號互稱的,名字什麼的,一般都會舍去,比如刀皇,弓靈等等。
虎陀巴成斧王才五十年,有人知道他真名很正常,像阿古忠這種活了上千年的人,真名早就沒人記得了吧,自然阿古忠這個名字就變得毫無意義,他當了山賊,以真名示人,也沒人能聯想到他是劍神。
“那是我唯一的弟子啊,我悔啊,我好悔啊,我當初為什麼隻教他修煉,為什麼沒有教他為人之道?這都是我的錯,這些年我們為了生存,又不敢拋頭露麵,隻能做山賊打劫一些惡人,因為惡人被打劫後不敢聲張。”
“我含辛茹苦的養著阿古裏,封了他的血脈就是不想讓他修煉,我教他做人,可那孩子一直記著琉璃鎮的事,我要怎麼向他解釋?說他父親是個惡棍嗎?我隻能希望,他不要出世,永遠做個野孩子,安全的度過這輩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些。”
“沒想到,山寨越做越大,到後來,我都成了真的山賊,可這孩子卻……是我害了他…”
說到這裏,阿古忠已經說不下去了。
淚水不停地滾落下來,他狠狠地用袖子撩去眼淚,但這沒用,新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湧出眼眶。
孟祥聽到這裏,已然呆滯。
站起身,走到阿古忠麵前,孟祥此刻哪裏還有剛才掐他時的憤怒,有的,隻剩下了欽佩。
綿綿細雨,還在不停的下,淅淅瀝瀝的雨聲,讓阿古忠懊悔的嚎啕聲顯得格外淒涼。
孟祥感覺眼前的景象,似乎被一層霧水籠罩了。
蹲下身,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看著他,讓他發泄。
這份眼淚,怕是已經憋了十七年了吧,這世上,已經沒有人比阿古忠更有資格流淚了。
“大神。”淩月月含著淚,顯然有些無法接受自己聽到的話,靜靜地靠在孟祥肩膀上,擦去自己眼角的淚花。
阿古忠原來一直都是為了阿醜好,那孩子,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親手救下的孩子,自己悉心教導三十年的弟子背叛,修為被廢,贍養的孩子還在一直怨恨著自己。
這十年來,阿古忠究竟承受著怎樣的壓力,沒人知道,但有一點,孟祥可以斷定!
許久,孟祥深吸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別說了,你是我見過的…最稱職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