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淤青紫塊,甚至有些青塊上,滲出的汗水都是帶著血絲的粉紅色。
這是…
孟祥不由心頭一緊。
阿醜見狀,連忙撿起了袖子,捂住胳膊,似乎是不想讓孟祥看到,但想逃過孟祥的視線也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這是怎麼回事?”孟祥起身走到阿醜身旁,一把拽出他掩藏的,滿是淤青的胳膊。
阿醜頓時嚇的臉色鐵青,似乎是暴露了什麼大事一樣連連後腿,掩著胳膊搖著頭:“沒…沒什麼,孟大哥,真的沒什麼,你…你不要管了。”
“給我看看。”孟祥沒了開玩笑的心情,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阿醜拚命掙紮著要逃,但哪裏逃得過孟祥的身手?
嘩啦!
一不做二不休,整件被汗水沾濕的衣服都被撕開,當這個瘦小的身形展露在眼前時,孟祥愣住了。
五十…不,可能是一百,小小的身軀像是被拔了一百多個大小各異的火罐一樣,密密麻麻的全身青紫,甚至有些地方的肌肉都已壞死。
那小小的身軀上,幾乎看不到一塊屬於他原本膚色的皮膚。
而且這些青塊,很明顯就是最近被打出來的。
難怪他打的這麼爛,身上受了這麼多傷,怎麼可能練的好?雖然都是皮肉傷,但如此大的數量,也難保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是怎麼回事?”孟祥倒也沒有情緒化,隻是很平淡的問他。
阿醜一掃開朗天真的臉頰,臉上滿是委屈和畏懼,眼中沁著淚花,抿著嘴不敢說。
他不說,不代表孟祥看不出來。
這些,全都是新傷,很明顯是最近一天內才打出來的,這小子還有兩根肋骨斷了,卻一直在忍耐著。
“你被人欺負了?”孟祥看這孩子不敢說,就換了種說法。
阿醜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用最小幅度的動作點了點頭。
“是同門欺負的?”孟祥又問。
阿醜還是那樣,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他在點頭,一滴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掉了下來。
果然是這樣。
新生嘛,被老生欺負是很正常的。
孟祥運氣好,至今沒人來找麻煩,但阿醜這麼瘦小,那些喜歡耀武揚威的老生最喜歡欺負的就是他這樣的小個子。
他委屈的憋著眼淚,至始至終沒有發出哭的聲音。
孟祥蹲下身子摸著他的腦袋,口氣與其說是溫和,倒不如說是不冷不熱:“為什麼被人欺負了不跟我說?如果你要幫忙的話,我可以替你報仇的。”
“不要啊,孟大哥。”
怎料孟祥這話一出口,阿醜激動的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拚命的搖頭:“孟大哥,他們人多勢眾,修為也高,你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那麼多人的,而且…”
他話停滯了一下,抬起頭,對孟祥露出了一個苦澀而又真誠的笑容,說出了下半句話:“我在被屠夫寨擄走前,媽媽教過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年輕人吃點小虧是應該的,睚眥必報是小人的行徑。”
這孩子。
孟祥看著阿醜的眼神,那清澈見底,宛如剪水般的眸子裏沒有一絲虛偽,這番話,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
“是嘛。”孟祥看了他很久,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阿醜自己都說不想尋仇,那自然應該尊重阿醜的想法。
不過這傷嘛…
“你在這等著,不要練了,我去藥房給你弄點藥材來。”
“藥材?孟大哥你還懂藥材?”這話讓阿醜眼睛一亮,對孟祥的崇拜又多了三分。
“總之你在這等著。”拍拍他的肩膀,孟祥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雖然不知道是誰欺負的他,但下手未免有些太重了。
小子,你要是沒認識我的話,這輩子估計就得交代在這了。
你不想尋仇,那我就不尋仇,但你這傷必須得治。
很快摸到了藥房的路,孟祥細心的為阿醜選金瘡藥必須的藥材,卻不知道,此刻練功房裏,阿醜這邊卻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