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日出(2 / 2)

傅子佩摔倒在地,屁股跌得生疼。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不再扯繩子。

“你有什麼遺言嗎?”

“沒有。”成敗蓋棺才定論,沒到最後死的那一刻,自己都有翻盤的機會。

“這一刻,你腦中想得是誰?”

“想你啊,想你會不會放了我。”

冰冷刀抵在傅子佩的脖頸之間。

“這樣會不會讓你想遺言?”

“我真的沒有遺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更何況,告訴你,你也不能將我最後的話,告訴我最後想告訴的人。”

“你得很對。”

“太陽快出來了。”男人的語氣中帶著了一絲貪戀。

“你很喜歡日出?我認識一個人,他很喜歡夕陽。”腦中不由得浮現遊寒的笑顏。

“我平生所愛有三,朝與暮便在其中。”

“那第三個呢?”傅子佩本能的詢問道。

“你問了我太多問題了,該我為你問題了,你喜歡什麼?”

“喜歡?”傅子佩似乎被那問題難道了。“我學了很多東西,鋼琴,二胡,書法,等等,可好像那些都不是我喜歡的,曾見過許多風景,可那些美則美矣,卻都沒有觸及過我的心靈,不對,有一幕,曾經觸及過。”

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一晚畫樓裏的場景,搖曳的燭光點印著那張俊美的臉龐。

“是什麼?”

“是一段很美的夢,讓我想要陶醉在其中。”

“夢?”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對,是夢!”她多想那一切就是夢啊,夢裏的自己跟遊寒度過一個美滿幸福的人生。

“看你唇角的笑容,那個夢很美。”

“美的不是夢,是夢裏麵的人。”傅子佩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悠遠的幸福。“燭光之下,他不言不語的描摹著畫,抬眸,眼神交彙之間,我已然在心中與他過往了一生,屋外明明還飄著細雪,我卻覺得恍如春至。”

男人安靜的聽著傅子佩繼續往下,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心中的堅硬悄然消散。

“夢中的我隻是一個尋常妻子,做好粗茶淡飯,等待自己的丈夫歸來,期待著有一,餐桌上能夠添一雙碗筷,而他是一個畫家,入夜時分,他會在案幾前作畫,而我會為他研磨,在夢裏,沒有末世,隻有太平盛世。”聲音越發的溫柔下來。“可惜那隻是個夢,現在是末世,而我也不是個隻安於家庭的女人。”

“你很喜歡他。”

“傾心而已,不配談喜歡。”

“喜歡與傾心有何不同?”語氣中透著疑惑。

“喜歡會去爭取,而傾心卻隻能藏在心頭。”察覺到自己的眼角有些許潮濕,不自覺笑了笑,有這遮眼布可真好,最起碼,不會讓自己看上去那麼狼狽。

原本以為此生不會動心,卻沒曾想,最終還是敗在那人的眉梢眼底的笑顏之間。

“我也曾經醉倒過一個人的眉梢之下。”男人溫柔的看著傅子佩。

“哦?我以為你眼中最美的風景,應該是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