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奎搖搖頭說:“不行,阿鬼不能交給警察,即使到最後查出來人不是阿鬼殺得,那麼阿鬼以前身上的案子也會被抖出來,阿鬼現在必須離開,至少也得等到這次的風聲過後。”
“可是,躲的話,躲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這個,嗬嗬,天知道。”
陳康奎說到這兒,就被阿鬼打住了。
“來,喝酒,聊這些沒有用的幹什麼,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管做什麼,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唯一不變的就是,你們都是我阿鬼的好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來,我敬你們一杯酒,我想要說的話都在酒力,幹了這杯酒,我就要走了,雖然我很舍不得你們,但是沒辦法啊,我得活著嘛不是。”
“來,我得朋友兄弟們,幹杯!”
我們一眾人共同舉杯,幹了這杯酒,誰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就像是阿鬼所說的,所有的話都在酒裏。
喝完酒之後,阿鬼走到床邊,從那個好久都未曾打開過的長盒子當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東西。
我看到了,那個黑色的小東西是一把手槍。
小木屋裏麵的人都默不作聲,看著阿鬼在整理著自己離開將要帶走的東西。
等到阿鬼收拾完之後,陳康奎則是走到門口,替阿鬼打開門,然後順手塞了一張銀行卡給阿鬼。
“這裏麵的錢,足夠你在另外一個地方過的很好,如果不想回來了,那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記住我們的約定。”陳康奎拍著阿鬼的肩膀說道。
阿鬼深深地看了一眼陳康奎,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個掛墜,送給了陳康奎。
“這個,是我當年離開漢城,到一個小鎮上的古廟當中求來了,那個贈我掛墜的師父說,這個掛墜裏麵儲存著佛祖的佛光,戴在身上,會被佛祖保佑的,雖然我不是很信奉這個東西,但是自從我戴上這個掛墜之後,一直都很靈。”
“那你就繼續戴著唄,幹嘛給我?”
“我想,你應該比我更需要這個東西。”
說完這句話之後,阿鬼留下了在我印象當中最深刻的一道笑容,然後他就孤身一人離開了。
我們所有人的人都看著阿鬼,沒有一個人去送他,就這麼看著阿鬼越走越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小樹林當中。
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到阿鬼,但是我會一直記得這個家夥,認真時的高冷,放鬆時的逗比,為了義氣二字的冷血。
阿鬼是一個異類,可能他不會被很多人理解,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在做什麼,而且他知道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意義在哪。
這樣的阿鬼,老天爺應該給他一個美好的一生,可惜他,生不逢時。
阿鬼離開之後,小木屋當中,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靜當中。
沒有人說話,但我卻看到姚天陽突然拿出手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我看到了姚天陽的小動作,陳康奎自然也是看見了,他咳嗽了一聲,隨即說道:“陽子啊,阿鬼走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姚天陽似乎是驚了一下,然後略顯慌張的回答道:“哦,阿鬼是我兄弟,他離開我很難過,其實我也很想跟著他離開,可是現在磊子的傷勢還沒有好,我要陪在磊子身邊,至少等到磊子痊愈才能做決定。”
王磊聽了姚天陽的話,覺得很感動,拍了拍姚天陽的胳膊,說了一句“好兄弟!”
韓秋則是一臉平淡,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再也引不起他的任何興趣。
陳康奎很是不屑的一笑,說:“好一個好兄弟,既然你還清楚阿鬼是你的兄弟,那就過來坐好,把你的手機拿給我看看,你這麼著急,是在給誰發短信呢?”
“我,我在給阿鬼發幾句話,剛才想說,都沒來得及說。”
不得不說,姚天陽偽裝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說個謊都還這麼吞吞吐吐的,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的,可是陳康奎似乎並不想將姚天陽的謊話拆穿,聽到姚天陽說的這句話之後,很是無奈的搖搖頭,也就沒有再去講別的話。
姚天陽很是緊張的將手機收好,他額頭上的汗珠,已經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流。
現在的姚天陽,根本沒有那天在急救室門口,衝著阿鬼吼出來那幾聲的強硬氣勢,他完全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我看到姚天陽這個樣子,真的覺得很惡心,而且我也替阿鬼有些不值。
“陽子,這小樹林裏的氣溫不是很高啊,你覺得很熱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