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回去麗都的時候,天色已然漸漸擦黑。
金城的夜晚,遠比不上大城市的富庶,但也算的是華燈一片。
尤其是路過河濱的時候,五顏六色的燈火與靜靜流淌的河水,交映成趣,在夜色中蕩漾成一片,閃爍之間,如夢似幻。
麗都也是建在河濱路上。
背靠著河水,卻是金城最為繁華的地段,白日裏,有人縱舟行樂,到了夜晚,雖是河上安靜了許多,但這河畔,自有一番燈紅酒綠。
華燈初上,是普通人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休息的時候。
當然,同樣的時間,對於上流社會的人,卻是混過了一個懶散的白日,留出來找樂子的時候。
濃妝豔抹的舞女,在夜色中從來不乏。
尤其是對於麗都,更是如此。
前日裏,因為皇朝落在崔建國的手裏,所以打壓了麗都的生意,讓場子裏麵冷清了一點時間。
但是我也有了自己的應對方式,親自托人在大學裏麵找了一些女生。
原本想著,這些人發揮作用,還要消耗些時間金錢,才能有些坐作用。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一些上流人士,消息竟是如此靈通。
沒等著我散步廣告,麗都招了新服務員的消息,就在金城的名門貴胄,大商富豪中廣為流傳。
等著我到了麗都的時候,原本稀拉拉一片白地的停車場上,已然停滿了各種名貴的車子。
粗粗的掃了一片,盡管暗地裏看不真切那些商標,但是看著這些車子的輪廓,就有好幾輛路虎攬勝,奔馳,寶馬之流。
也許對於金城的百姓來說,這個地方並不富裕,但是同於每個地方一樣。
貧苦與富裕,隻是對於老百姓的一個界定,一平米上萬的房子,還有或許不出名的十幾萬的車子,在少數人眼中,或許上不了台麵,但是對於我們這些活在底層的人來說,就是大半輩子為之努力的目標。
我依稀記著,從小的時候,就是從農村長大的,雖說因為父母去城裏謀生計,我並未在農村有過太過的交集,但是那種貧困的生活,而今想起來,依舊是曆曆在目。
即便之後到了城裏,依舊沒有太多的改善。
雖然這裏高樓大廈,雖然整個金城一片車水馬龍。
但是住著高樓大廈的,永遠不是曾經為了蓋樓而流汗的,駕著車子的,更不會是鋼廠那些辛苦的工人。
然而這就是社會,沒有深厚的背景,對於普通人,隻有讀書一條出路,對於以前,或許很吃香。
但什麼出路,一旦人多了,就不是出路。
正如讀書人在父輩那一檔子,算是很稀缺的人才,但是到了我這一輩,人人都在讀書,大學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所以,即便讀書十幾年,但除了浪費光陰之外,我並沒有從上麵謀出什麼生計。
我不是什麼出眾的人,或許自己的一些感慨,代表不了少數人,但是站在麗都前的時候,我恍惚中,之前的自己,豈不就是最普通的人。
曾經想著一步步寬裕自己的生活,但是真正看到另一種活法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以前過得生活是多麼不堪。
或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死都不是多麼可怕,但我真正怕窮,怕回到那種一無所有的日子。
在這個社會,窮遠比死更可怕。
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即便後悔了,之後也毫無辦法,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但窮不一樣,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你,而且時刻還有富裕的人在刺激著你。這或許才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甚至遠遠大過生離死別。
“老弟,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就這麼一運作,幾句話的事情,都沒花上多少錢,就把麗都從死境裏麵給脫出來了!”我還在愣神的時候,趙乾不知道從那裏竄出來的。
他穿了一聲筆挺的黑西裝,紮了領帶,一身酒氣,臉上的表情也很是開心。
“其實我倒是願意這一同算計下來,沒人肯跟著我來麗都,來做這份工作。”我嘴裏感歎著,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感慨。
“這算什麼?這世道誰不怕窮,你以為還是當初,大家都窮,沒得顧忌,也沒得攀比。”趙乾嘴裏冷冷的一笑:“現在有人爬起來了,不把下麵的人當人看了。不過人家有自己的資本,有錢就能享受到別人享受不到的東西。這難道就是那些有錢人錯了嗎?”
我摸著腦袋,趙乾的話很是露骨,但真正也讓我很是難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