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趙乾喝了一會酒，他推脫著晚上還要看場子，不能喝醉。
我幫著應承了幾句，臨走的時候，又不動聲色的塞了一萬塊錢給他。
趙乾離開之後，我們也算是賓主盡歡。
算算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在包廂裏略微眯了一會子，等著吃過晚飯，就是上班的時候了。
不過我現在是主管，上麵有崔經理照看，下麵有顧一峰忙著，至於場子，更是有趙乾管著。
所以我隻要略微交代一下就好，不管人在不在，這夜總會的工作並不受影響。
再者，以為現在的身份，即便是擅離職守，崔經理也不會找我的麻煩。
不急著上班，我晚飯自然不能草草了事。
想著把李婉婷送回南交大，我們一天也沒有見過。
臨著天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精蟲上腦，我很是思念我的女朋友。
摸出手機給李婉婷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李婉婷的聲音很小，但聽得出來很高興：
“喂，唐宇哥哥啊。”
“恩，寶貝，這會下課了嗎？”我也換上一幅溫柔的口吻，在外麵，我可以不是人，但對於自己的女人，我還是很在意的。
“沒，晚上還有晚自習呢。這會在食堂，隨便張羅一下。宇哥哥，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李婉婷顯然很期待我陪在她身邊。
“恩，一起吃吧。不在學校吃了，我們去外麵吧。順便晚上看看能不能請假。”我也動了些小心思。
要是以前，我肯定讓他好好上課，不過現在看清了這個社會，學習成績什麼的，我也看的開了。
反正學得再好，也沒什麼卵用。
到了最後找工作，拚的是關係，拚的是財力，到最後才是學曆，甚至可有可無。
即便有些成績拔尖的，可諾大的華夏，光人頭就是十幾億，哪裏還缺什麼人才？
“行呢。”李婉婷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那說好了，我開車接你。”掛了電話，我隻得厚著臉皮，又跑去管崔經理借車。
這邊進了崔經理的專屬包廂，胖子正翹著二郎腿，抽著雪茄。
“呦，老弟，過來了。”見我進來，崔經理也起身表示了一下。
“這不想著老哥嘛。”我厚著臉皮，在崔經理對麵坐下。
“怎麼，老哥送你的雪茄好抽不？”崔經理自己嘴裏湊著雪茄，樣子可比我正派多了。
我心思一動，麵上卻笑著說：“那要看老哥聽真話還是假話了。”
“假的，哈哈……定是拍我的馬屁了。不過，唐老弟，現在老哥就是知道你拍馬屁，我也愛聽。現在大老板，可是很看重你呢。這不晚上打電話，還特意問你。”崔經理臉色笑得像是綻放的菊花一般。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今兒原本就在趙乾那邊旁敲側擊的問了些大老板的消息，不想大老板也這麼關照我。
嘴上微微一笑，我心裏卻是沉重。
哪裏是關照，分明是山雨欲來的架勢啊。
“假的，那當然是老哥親自送來的，當屬世間極品。”我臉上根本不顯山不漏水，和崔經理嘮得很是投入。
“那真的肯定是抽不習慣。也就你小子暴殄天物。不過，當初我第一次抽的時候，也是很不習慣。哈哈……”崔經理一臉回憶之色的笑了，不過又是話鋒一轉：“老弟找我，怕不是專門來嘮嗑的吧？”
“這不，晚上出去。看著老哥的A6，眼紅的緊呢。”我老臉難得一紅，心裏恨死這胖子了，卻要厚著臉來借人家的車，出去泡自家女朋友。
本是很丟人的事情，放以前，我是寧願步行，不過現在即便是丟臉，我也不會顧忌了。
猛然想起剛進大學那會子，無意間翻到一個很沒骨氣的文人的書。
書裏的具體，我已然不記得許多，但偏偏一段描寫，恰如現在的我。
是文人的愛人病了，他手裏沒得閑錢，於是便去親戚家借。
親戚沒有借錢給他，還說了一些很不好聽的話。
他本是恨得親戚咬牙切實，心裏有記掛著愛人，拂袖離去。
卻不想一路沒有走得多遠，忽的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將至，他便又躲回親戚家去了。
原本還感歎，說這人沒了骨氣到了極點。
但而今想起來，我也隻剩下一臉的苦笑。
同是一段文字，不同的時候讀起來，總能品出不同的酸甜苦辣，這許就是人生。
原本的時候，每個人心裏，都恪守著一個底線。
人人都有喜惡，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很是明白，很是分得清楚。
但入了社會之後，這一切就變了味道。
就像現在的我，以前很看重的就是骨氣，而現在的我，骨氣在眼裏，卻是一文不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