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人的關係中,江月夜並不是主動的人。因此,因為邵千峰的態度,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交談,直到從醫院裏出來。
滿街的寂靜,僅剩路燈孤單屹立,打下昏黃的光。偶爾有一兩輛車在道路上疾馳而過,留下轟鳴的聲音。整個城市,仿若都在沉睡。
初冬淩晨兩點的寒意襲來,讓因為濕透了身,隻穿著醫院臨時衣服的江月夜,全身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身邊傳來衣物摩擦聲,溫暖隨之而來,在瞬間,她的肩頭被罩上了一件男士的風衣。
帶著她熟悉的,邵千峰身上好聞的氣息,伴隨著風衣上殘存的體溫從江月夜的身體之上,漸漸地暖到了心底。
眼眶在驀然間酸楚,吸了吸鼻子,接著夜色的掩飾,她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謝謝你,在寒冷的夜晚,跨越了幾百公裏的距離,來到我的身邊。
搓了搓手,江月夜稍稍的往邵千峰身邊站了些。
旁邊沒有傳來回答,顯然邵千峰還處在低氣壓之中。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以為自己的見義勇為最終導致了這次意外,邵千峰才會如此,因此江月夜主動選擇了道歉。
她低垂著腦袋,做好了被邵千峰以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為由頭臭罵的準備。
但是,沒有。邵千峰仍舊什麼都沒說。
他站在她身邊,筆直的站立在風中,目光沉沉,抬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將她塞進了車裏,同時自己也坐了進去。
淩晨兩點,一男一女,午夜電台,飛馳的出租車。
而女方,身著單薄,還披著男士的風衣,十有八九,都指向某個隱晦的可能。
出租車司機像是非常理解似的沒有開口說話,但眼神卻時不時的往後座瞥,暴露了他八卦的性格。
不過這對男女,相處的氣氛卻略微奇怪,並且兩人並沒有什麼親密舉動。
“那個,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可以的。”幾分鍾後,江月夜在沉默的氛圍中開口。
都已經這麼晚了,他還送她回家,這讓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待遇的江月夜,從心底感受到更深的愧疚和歉意。
當然,其中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很久很久都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的,被人關心疼愛的滿足。
邵千峰仍舊沒有說話。
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點觸碰到了這尊大佛逆鱗的江月夜,攏緊了風衣,轉頭看向他。
路燈從窗外照進來,將他英俊的麵龐分割成明暗兩麵。亮的一麵,棱角分明,帥氣逼人。暗的那麵,眼神深邃,薄唇性感。
“邵千峰。”江月夜從風衣裏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身邊的人終於動了,邵千峰轉過頭,看向江月夜。
在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說不上來的悸動從心口奔湧而出,讓江月夜的手指控製不住的顫抖。
“我……”
“說個理由。”
兩人同時開口,但說出完整句子的,僅有邵千峰。
說個理由?什麼理由?江月夜被邵千峰這突如其來,沒頭沒尾的提問給搞懵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向他,“什麼理由。”
“到SC做編輯,不是你最初的目的嗎?”邵千峰沒有回答,而是又拋出了一個提問。
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江月夜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