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 第三十六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1 / 3)

醒來時,依舊在那裏,玄然的懷中,他焦急地盯著我,見我醒來,又是喜又是怒,怒目橫掃:“傻瓜,以後別如此了,若我的生建立在你的死上,那我寧可不生。”

我溫柔的點點頭,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不敢有半分的違逆。

姐姐垂著臉匆匆過來了,看到我疼惜地道:“妹妹,你何至於此”轉而看向遠處倒在地上的人,冷靜地道:“他死了,在那裏。”

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我忽然狂笑出來:“他終於死了,他竟然死了。”

姐姐見我如此,竟也抱著我與我一同狂笑了起來,那笑聲傳的很遠很遠,蒼老了流年,錯亂了時間。

第二日姐姐便同南宮玦渝回到昕國去了,臨走時她留下一封信。

我拆開信,如下

【吾妹慕容亦親啟

也許一切都是宿命,父親渴望的一切,他卻也因之而死,我隻希望,我們都能忘記他。

昨夜收到司寇哥哥的信,他離開了這裏,永遠的不會在回來。我覺得得知這個消息,心有些悲涼的痛,可是,那必將是他最好的歸宿。

我們是何其的不幸,不是因為生在亂塵中,而是心交了出去。我無法估計將來的人生如何,懂得明哲保身是我如今最後的規勸。

你無需擔心我,我相信南宮玦渝會善待我的,你若是有一天厭倦了宸國的紛雜,便來尋姐姐,姐姐永遠等著你。

南宮阡瀧】

信從我的手中滑落,參雜著鹹鹹的眼淚的氣息,掉落在了地上。

一隻手從地上將起拾起,遞給了我,我抬頭,那張冰冷絕世的臉映入眼瞼,玄瑾溫和地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節哀。”

我接過信,歎了口氣道,逞強地笑道:“是啊!此時古難全,我很好,沒事。”

“算時間,你的毒,又該解了。”他應聲也歎息道。

“是啊!歲月蹁躚,不知不覺那麼長時間了,真該謝謝這毒了,幫我躲過了那麼多劫難。”

他坐到了我的對麵,死死的盯著我,問道:“你恨我麼?”

我微笑地轉頭看向遠處,柔柔地說:“應該是你恨我,若不是我,你不必如此的悲痛。”

“沒有愛哪來的恨呢!”他也靜靜的望著我所望的遠方。

我想,也許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們的目光會交彙,會看到相同的風景。

“皇兄好雅興!”玄然不知何時已到了身後,寵溺地抱住我。

他一副三月陽春般絢麗的笑靨,可如此明目張膽地行為,不是在警告玄瑾我是他的,又是為何。

玄瑾微笑著,淡淡地說:“有王弟如此的得力助手,偷得浮生半日閑才尚可啊!”

“罷了!你們夫妻在這裏坐會,敘敘家常吧!我回去處理國務了。”他驟然起座,靜靜地離開了。

“可以放開了。”我冷冷地不帶情感地說。

“如何?如今我碰你都不可以了?”他餘怒未消,撒在我身上。

“你,你如何想你自己知道,我是個人,不是你們之間可以搶奪的玩物。”我忿忿地道。

“我如何想?我隻是覺得奇怪,為何每次遇見我的王妃,她身邊的人永遠都是我哥哥,當今的皇帝。”眼神狠狠地盯著我,語氣中滿是積壓已久的不悅。

是啊!我是問心有愧,難道不是麼?

“玄然,休了我吧!”停了許久之後,我吱吱唔唔地道。

“啪”清脆的聲響,臉上疼痛充斥,有些血腥味冒了出來。他已經怒到了極點,語氣沒有一絲掩飾的激怒:“如此,你便可明目張膽的做你的皇後了,慕容憶,你想都別想。”

明明很痛,我卻哭不出來,經曆了如此多是事,眼淚早已流幹。

小心地擦拭掉了嘴角的血絲,淡淡地道:“奴婢累了,先告退了。”

不想再在怒頭上刺激他了,我想要離開。

他忽然用力的抓住我的手,骨頭被緊緊的捆住,似乎要斷掉,將我拽回了位置上,俯身下來重重地吻住我的唇,像是野獸般的撕咬,爭奪。

我沒有哭,沒有表情,像隻無力反抗的小獸,默默的承受著一切的暴風雨。

冷漠的表情卻更加激怒了玄然,他忽然將我騰空抱起,徑直地走去。

“你要幹什麼?”我冷冷地問。

“幹我們夫妻該幹的事。”他更加冰冷地說。

“當初如此,如今又是如此。”無奈地冷笑道。

他許久未愈合的傷疤,再一次被揭開,沉痛地看著我,眼神裏是欲望更是絕望。

此刻,玄瑾卻出現在了眼前,憐惜地看著我,對玄然斥責道:“放下她?你隨我來。”

玄然正在氣頭上,且事情都是因玄瑾而起,他如何肯再聽他的話,直接無視地抱著我離開了。

玄瑾別無他法,上前觸不及防地點了玄然的穴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我扶了下來。

“你沒事吧!”他看到了我臉上的傷痕。

“沒事,你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謝皇上的好意,讓奴婢自己解決吧!”我依舊便無表情,低頭緩緩地說。

“嗯,若有什麼事相求,別忘了我還欠你一個許諾。”他繾倦地笑了下道。

待他走後,我走到了玄然麵前,柔和地看著他。

“王爺,我如何的心性你是知曉的,那種有違婦德的事,我也比不會幹。我知道你是怕失去我,可是,許多東西,卻是命中的注定,你是我的劫,正如我是你的劫,放手吧!對你,對我,對我們的玨兒都是件好事。”

說完,我便解開了他的穴道,他痛苦沉寂地盯著我,嘴角的弧度僵在那裏,苦笑著離開了。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忽然回頭,淡淡地說:“縱然你說的都是事實,我也絕不會放你離開的。”

原來,即使愛情明明是彼此傷害,可也如此的欲罷不能,愛的越深,傷的越痛。

那場萬劫不複,不會因為蕭嵐羽的死亡而消失,也許,他的死亡隻會是他們兄弟決裂的導火線。

這幾日我一直對所有人都避而不見,也不出門,一直躺在床上。

半夜,玄然忽然來了,靜靜地,我假裝熟睡,不想在與他起口舌。他小心地躺下從背後抱住我,以為我已經熟睡,安然地撫著我的發絲,靜謐的夜晚,流光泄在牆上美極了,如夢如畫。

他親身的呢喃道:“憶兒,過了今晚,什麼事都沒了,我們可以安然的永遠在一起了。”

什麼意思,從未有過的不安感冒了出來,難道,他要弑君。

我轉過身去,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顫顫巍巍地道:“你幹了什麼?”說完起身要離開,他狡黠地笑著:“來不及了,我不許你去。”

我已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腦中胡亂的全是玄瑾的樣子,跌跌撞撞的想要去他寢宮。

他攔住了我,幽幽地道:“外麵已亂成了一片,你會受傷的。從明天起你就是皇後了,他能給你的,我一樣可以給你。”

“你瘋了,不可以。”我崩潰著道,驟然從邊上取下段劍架在我脖子上:“你今天若不想一屍兩命就快點讓我出去。”

“一屍兩命?憶兒,我們又有孩子了。”他忽然十分的欣喜,完全忘卻了如今的對峙狀態。

“曾經是,我數到三,一~~二~~”

“來人,送夫人過去。”他既不肯承認他是王爺,也不急於承認是皇帝,便隻好稱呼我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