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就走,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到了大門口,我老遠就看見家政阿姨迎上來,遞過來現在最流行的手機,客氣地說:“張小姐,這是您的手機。”然後,她報上了一串號碼。
這段時間,我的手機跟手機號碼老是換,自己都記不清了,點開通訊錄,發現我的通訊錄裏隻有就金主一個人的名字。爸爸說得出,做得到,是無下限的狠絕,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事情丟給金主去處理。
但是,電話,我才撥出去,就掐斷了。
向爸爸透露我的行蹤,八成是金主的意思。家政阿姨說了,金主晚上不回來吃飯,而現在正是飯點,很顯然,金主不會樂意在這個時候,接我的電話。
我歎了一口氣,默默地把手機收了起來,鑽進了車裏,說:“回去吧!”
家政阿姨在副駕駛座上坐下來,側過頭看著我,張開口正要說什麼,然後又看了司機一眼,便什麼都沒有說,默默地把頭扭過去了。
天氣漸漸地暗下來,我把頭靠在車窗上,手裏捏著手機,心裏頭亂亂的。我反反複複地打開通訊錄,猶豫了幾秒鍾後,又關掉,來來回回了好多次後,我索性把手機關機了,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沒有說話,司機跟家政阿姨也沒有說話,車裏很安靜,我卻越來越煩躁,又把手機開了機,可才一開機,我又猶豫了,然後,再一次關機,隨手把手機丟在腳邊。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竟然停在了學校的北門附近。我看著熟悉的街道,不由地呆了呆。家政阿姨首先下車,幫我打開車門。我下了車,問:“怎麼了?”
家政阿姨從後備箱裏,拎出來一個行李箱,對我客氣地笑笑:“霍先生吩咐了,送您回學校。”她猶豫了一下,又說:“張小姐——”她似乎想說什麼,停頓了一下,改了口,“再見!”
被金主打發回學校,我很意外,但沒過多久,我就懶得去想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了。金主在這場遊戲裏是絕對的掌控者,他可以為所欲為,而我作為玩物,隻能被動接受。
我一個人拖著行李走著,明明是很熟悉的宿舍區,我卻覺得格格不入。到了宿舍樓下,我遇到了拿外賣的張子萱。她穿著睡衣,頭發亂蓬蓬的,看到我,先是驚訝,然後跑過來,猛地一拍我的肩膀,笑起來:“小白,你給老娘死到哪裏去了!對了,楊燦燦呢?丫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讓你自己拿行李!”
我聽到張子萱提起楊燦燦,心裏一下子沉甸甸的。在張子萱眼裏,我跟楊燦燦不過就是出去瘋玩了幾天而已,她不知道,這幾天我們遇到了什麼。當然,我也不會告訴她,我跟楊燦燦的遭遇。
我恍惚了一下子,就說:“哦,楊燦燦啊,他病了。”
張子萱把外賣遞到我手裏,主動幫我拎箱子:“什麼病啊?嚴不嚴重啊?”
我已經鎮定下來:“會好起來的。”這句話,我說得有氣無力,不知道是說給張子萱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就算心裏忐忑著,但我還是要逼著自己去相信,楊燦燦會好起來的。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一定會好起來的。
張子萱也沒有多在意,調侃起來:“瞧你這點出息!不就是男人病了嘛!你整得跟幾百年沒吃飯似的!”她橫了我一眼,“靠!小白,你不會是給老娘裝可憐吧!靠!想賴掉一萬字的檢查!”
我有點奇怪卓知會抓著這點事不放,問:“他不就是個選修課老師嗎?還追著你要啊?”
張子萱憤憤不平:“就是啊!卓變態不就是一個破講師嘛!拽什麼拽!靠!自己這周的課說不上就不上了!靠!讓我們按時上課,自己也按時上啊!靠!就會拿不給期末考來壓我們!有本事把課講得好點啊!講得那麼爛,老娘五分鍾都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