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關心他，以後就別再去看他！”金主吻了吻我的臉頰，“我已經安排他秘密轉院。他現在很安全。以後，每隔一段時間，我會讓人送他的視頻跟照片過來。等徹底安全了，我會安排你們見麵。這次，我還得謝謝你。我終於可以確定了一件事。”
我聽不懂他的話：“是我去探視，才讓人發現楊燦燦住在哪個醫院？這不可能吧！”
金主的笑有些冷：“是明叔。”
我傻了，金主這話，意思就是明叔背叛了他，可明叔不是一直很得金主的信任嗎？我一臉不相信：“不會吧！我記得那晚讓人送楊燦燦去醫院的，就是明叔啊？”
金主眼神也冷了下來：“我讓他送你回來，送楊燦燦去醫院的，是別人。我答應讓你去見楊燦燦，也是再試一試他。”他抬起頭，眯著眼睛看頭頂的吊燈，笑了笑，“可惜最後隻是證明了我的猜測！”
我還是不太相信：“可明叔不像是喜歡錢的人。”
金主“嗯”了一聲：“明叔跟了我十五年，他是不在乎錢。他早年很混，他的女朋友帶著他兒子跑了，他一直在找，好不容易把他們找回來。他覺得虧欠了他們母子的。”他半眯著眼睛，“年初明叔高興地告訴我，他找到他們母子的時候，我就猜到會有今天。”
我很奇怪：“為什麼？”
金主慢慢地笑起來，揉著我的頭發：“因為有了最在乎的東西，那就有了弱點，會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商場的明爭暗鬥，永遠沒有消停的時候，沒有最在乎的東西，就沒了弱點，就能不被有心人利用。
大概明叔就是有了這個弱點，才會被人利用了。我看著金主，突然想起了金主每套房子是不同的裝修風格，想起了他身邊的女人們是鶯鶯燕燕各種類型，想起了他喜歡的美食都是各種各樣不同口味。
金主這個人好像喜歡很多東西，仔細想想，他還真沒有一樣是特別喜歡的，至少我看不透他到底最在乎什麼。我曾經以為他在乎霍太太，後來發現也不過是那樣；曾經我以為他真愛小姨子，現在發現也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隻是，這樣活著，實在是太累了。大資本家的日子，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快樂，不能真喜歡，不能真信任，再多的物質享受，也掩蓋不了內心的荒蕪。
我歎了口氣：“你挺不容易的。”
金主笑著：“習慣了。”他頓了頓，又說，“小時候，我很喜歡變形金剛，結果我父親就當著我的麵，把一屋子的變形金剛全砸了。他說，如果我不能掩飾住我真喜歡的，那就徹底毀掉，免得被人利用。然後，我自己再也沒有碰過變形金剛。”
我瞪大眼睛：“你小時候？那你當時是多大？”
金主輕描淡寫地說：“五歲吧。當時變形金剛剛出來。”
我五歲的時候，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而金主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被逼著克製，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再一次感慨：“你真不容易。”
金主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笑起來：“沒什麼不容易的。這是我應該做到的。”
這倒也是。金主是大資本家，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他希望別人看到的樣子，就該高深莫測，就該沒有弱點，不能讓人猜得透心思，不能讓人有機可乘。
我沉默一會兒，忍不住問：“那明叔會怎麼樣？”
金主還是笑著：“照規矩來。”
我沉默了。我沒指望明叔會有好結果。金主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哪怕那個人是明叔，哪怕明叔跟了他十五年！
在他看來，背叛，足以抹去明叔當初所有的功勞。
這大約是金主在警告我，千萬別心存僥幸，一旦背叛他，就必須承受慘烈的後果。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