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一塊兒,剪下數根青絲,織作相思結,捧在心上,身子一閃,青絲搖曳,道:“今生便隻為君而舞。”她垂眸留下一道彎彎的漆黑剪影。
五彩玉髓精雕細琢的台上,垂下的縷縷紅紗像是鮮血流下,落紅滿地,蜿蜒旖旎,金冠微顫的絕世紅顏,低眉凝悌,一身冰肌玉骨,曼妙舞出一曲傾城,讓行走在迷離紅塵中的眾人為她刹那清澈若明鏡的芳華瞎了一雙時時洞察的明眸,再分不清東西南北。
唯他清醒。
三
暗室內,無良女玉指拂動,她麵前一件殷紅的蠶絲舞衣,手上清晰又熟悉的觸感讓她心思大動,好像從前曾著它輕盈而舞,卻記不清是否真有其事。
她醒來後,卻發現自己深置於一暗室中,這室內全是女子的物什,大到曾穿過的衣裳,小到針線包,無良女越是深入,越覺得奇怪,她雖明白肯定是有人故意送她進來,可這些女子的貼身用品又無什麼機密,有何好辨認的呢,更何況她並不是手握權柄之人,無甚好坑害的。
可她自己莫名的莫名的越來越忐忑不安,就好像曾對著這鑲滿奇石梳妝台綰過青絲的人就是自己,好像曾斜插金簪輕抹胭脂的人也是自己,好像曾臥在貴妃榻上安然入眠的人也是自己,這無數無數的片段並不像是回憶,而是真實的事,這才真令她深深後怕,恍惚中她好像明白了那人的意圖,好像又不甚明了。
她輕輕打開深置於梳妝台小屜的簪盒,那支細雕成梅花瓣狀的血玉銀簪卻讓她心髒不由得被一隻陰狠的手攥緊了,疼痛異常。
她曾在夢裏清晰的看見自己用這隻簪子割過喉管,一筆又一筆無比狠戾,她也曾看過有人親昵的為她綰青絲別銀簪,甜蜜異常,這冰冷無情的簪身像是一股寒流冷的她全身發麻,雙股顫顫,她也無心理會,隻一味的顫抖著雙手拿起細細簪子,即使全身毫無氣力,心上疼痛萬分,也不願鬆開,直到她顫巍巍插好簪子。
雪白的裙衫蠕動著,她勉強喘息著伏在繪仙鶴的圓凳上,玉顏映著銀簪呈在透明的鏡前,仿佛過往的數比紅塵孽障一一閃現在她眼前,卻隻是蜻蜓點水,一閃而過,讓人無法深究。
無良女蒼白的臉頰虛弱如紙,隻能精神憔悴的強撐著,薄薄的唇喃喃道:“他是我的,絕容不得旁人染指!”一刹那仿佛變了個人,眼光淩厲如刀劍。
“想,我的眼淚都在想,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愚蠢。”
“你騙我!你騙我,怎麼,你忘了嗎?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
“薄青蓮,我不愛你了,聽清楚,我雲想容不愛你了!”
“不···愛你了”無良女伏在凳上,低頭輕喘著,雙目已紅了,“我雲想容不愛你了!”一點胭脂淚在雪渦兒上滑過,卻落在玄衣上,柔柔的沾濕了。
“不許!雲想容你記清楚,我不許你不愛我!”他的吼聲在把我漸行漸遠思緒痛苦地拉回了,好像是另一個人,另一人在我的身體裏蘇醒了,而他,我的夫君,正抱著那個他在我身上不停尋覓的人霸道的親吻著,不屬於我的火熱,不屬於我的溫暖,不屬於我的他,一切都令我覺得悲涼。
眼前的他的臉,於我而言,名字叫做傷心。
薄青蓮,你知道嗎?你這樣子對我,比不愛我還要狠千萬倍,我不是她啊,你看清楚····我不是她啊,我不是你日日夜夜都想見的人啊。
原來,世上最大的痛苦不是相愛的人的生離死別,不是父母的生老病死,而是當你想說出能讓你傾覆一生的話時,喉卻有哽骨讓你連一絲哀吟也無法傾吐。
無良女淚眼迷糊的看著薄青蓮對於另一個她的深情款款與癡迷,心支離破碎,想迅速逃離,卻始終逃不開命運。
從來都沒人能逃過早已被設計好的命運,無論是他,還是她。
暗室內,雲想容最愛的血梅下,一個小小螺型機關守護著藏在最深處的秘密,一張畫像上,女子懷抱著玉雨梨花,笑的嫵媚,一行小字:三生石上立契,三生三世,終不負卿。容字。
靈開學很久了,一直少了一句話:能寫到十二萬字謝謝大家的支持!如果沒有你們,以我這個磨嘰的性子,怕也寫不了這麼多,看一句話說,在二十歲以前一定要寫一部小說,如今想起來,靈寫下《七煞》還真是一件幸運的事,還有我想同樣祝福和我一樣喜歡寫故事的筆者,最後就是想謝謝一直來我這兒閑逛的窮開心的小毛驢和涵涵。
驢為上架要加油!還有涵涵學習也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