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一百八十一年，血色染紅了天邊，夙黎城內，鐵蹄聲，嘶吼聲，湮沒了這座繁華的城池。
城外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上，一輛簡陋且不引人注目的馬車快速地向前奔馳，所過之處，草木飛濺，厚重的齒輪在鬆軟的土地上留下一條深深地刻痕。
駕車的少女墨發飛揚，肅靜的小臉上透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眼神伶俐，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郡主，我們要去哪？”衣著光鮮亮麗的女子撩開車幕，琥珀色的瞳孔滿是焦躁，她蹩了蹩眉頭，低聲詢問。
“南翎，天衢經濟發達的城池之一，沈淮木在那接應我們。皇上到了那就安全了。”
馬車裏的楚毅不甘地握緊了拳頭，滔天的怒火不知往何處發泄。
他身為一國之君丟了京都，落到要一名郡主載著他抄小道逃命的地步，青史上要怎麼書寫他？無能昏君？
楚毅試著冷靜下來，可越想越煩躁。
“皇上，百姓已經提前組織撤離了，皇宮裏本就隻剩皇上和尹妃了。如今雖是失守了夙黎，皇上若是用兵得當，還有回轉的餘地。”
她的話讓楚毅的暴躁氣壓降低了不少，楚毅這才正眼打量車幕前的郡主。
這個女子是他幾年前親封的晴姿郡主，鎮國公的養女季星闌。生在南翎，是那裏有名的才女，不光如此，她的武術可以與大內侍衛一較高下，這也是她隻是一個養女卻能被賞識的原因。
沈淮木叫她來接應他也是因為一個女子不會引人懷疑吧。
“皇上，不管天下變得如何，臣妾一定會常伴隨在你身邊的。”尹在水合上車幕，勾起甜甜的笑容，伸手擁住了楚毅輕輕安撫著他。
隻是，在楚毅看不到的地方，尹在水的眼裏充斥著濃濃的不屑。
若是國破山河，她一定會第一個溜走的。忠義是那些臣子要做的事情，她隻是一個妃子，保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