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變故，一動都不能動。
破碎的紙人雪片般地飛散在空氣中，像一場紛散的雨。
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墨發在空中飛揚著。片刻，方緩緩落回袍間。
那張如玉的側顏……
是白衍！
艾麗斯死水一般的眼睛在看到白衍的時候微微動了動，然後狠狠地剜向一邊的孔昕睿。
“哎呀哎呀，我忘了告訴你了，有一個家夥長得跟他一模一樣。”孔昕睿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說道。
艾麗斯垂在身側的手猛地緊了緊，然後又放鬆下來。
一張白色的小紙人從她的袖子裏滑出來，被她夾在指間。
白衍擋在我們前麵，和艾麗斯對峙著。他又恢複了在幽都時的裝扮，就連那頭長發也和當時一模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衍不是說不進來的嗎？
艾麗斯的眼睛在白澤和白衍身上來回打量了幾遍，然後落在了白衍身上：“陰陽訣？”
白衍沒有回答她，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起手時指間已夾滿了黃色的符咒。
陰陽師。
我的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的，就是這三個字。
我看著懷裏的白澤，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白衍不是和白澤一樣失去記憶了嗎？為什麼他還會用陰陽術？
我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問題，前邊的白衍已經又有了動作。
隻見他將兩隻手一鬆，兩隻手指間的符咒盡數落到地上，形成一個圓圈將他包圍在當中。
艾麗斯的眼睛猛地睜大，想要出手阻止，但是她放出去的紙人卻瞬間被圈外一股強大的氣流擋飛了出去。
由符咒圍成的圈子裏發出耀眼的光，地麵像是變成了什麼介於固體和液體之間的東西，擁有了流動的質感。
一張符咒從地下嗖得飛了出來，然後是第二張。無數的符咒筆直地從白衍腳下爭先恐後地飛出來，在圈子周圍打著旋兒，將白衍包裹在了當中。
我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氣流陡然間靜止了，所有的符咒向著同一個方向被吸引過去，在白衍的手邊形成一把長刀的形狀。
我的心頭猛地一跳。
蒙在長刀上的耀眼的光芒逐漸褪去，露出長刀本來的顏色。那把刀我是認得的！是白澤曾經用的那一把。神樂曾經說過那把刀是咒術凝聚成的，原來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我呆呆地看著白衍的背影，此刻的他就像是暗夜的王者，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這就是白澤作為陰陽師的氣勢嗎？
我默默地抱緊了懷裏的白澤，祈禱著他快點醒過來。此時白澤的表情倒是沒有那麼痛苦，帶著一種睡著般的安詳。
長刀靜靜地立在白衍身側，浮在半空中。白衍的手輕輕握上刀柄，泛著寒光的刀劍指向艾麗斯和孔昕睿：“說，是誰派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