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樣的陳叔,心中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將亡者強留在世間終究是不對的,有再深的愛意也不行。”神樂輕聲說道,那聲音就像是飄在我耳邊。
我的心中哐當一下。明明是說陳叔的話,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呢?
我的目光竟然不自覺地瞥向白澤,他卻沒有注意到,隻是垂著眸子。
“把你的降頭解了吧,解了降頭我就幫你見到你老婆。”神樂抱著手臂淡淡地說。
陳叔的眼睛猛地一睜:“真的?”
“真的。”
他忽然起身,向著二樓走去。
李尊元見他要走,立刻急了:“你去哪?”
陳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解降頭。”
李尊元馬上不說話了,很識趣地退到一邊。陳叔一個人走上了二樓。
“我們不上去看看嗎?”我問身邊的神樂。
神樂用食指戳了戳我的眉心:“你想死啊,解降頭是不能被打擾的。當心降頭轉移到你身上。”
我的脊背一寒,立馬不吭氣了。
“你真的能讓他見到陳阿婆?”我問她。
“當然,我是誰啊~”神樂笑得十分得意,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要拿你做引子。”神樂接著說道。
果然……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神樂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畢竟那時候在山上隻有你看到了那個陳阿婆。說明你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
某種聯係嗎……
我眯著眼睛想了半天。我們之前又沒有見過,能有什麼聯係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好一會兒,陳叔才終於從樓上下來。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一點蒼白,需要扶著樓梯的把手才能勉強行走:“已經解了,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完成?”
“不急,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帶你去。”神樂說。
陳叔倒沒有催促,隻說:“那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李尊元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掉頭出了門。
我們跟著他一起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聽說村裏中了邪的村民剛剛都已經恢複了正常,看來陳叔沒有說謊。
“這是什麼?”我撐著腦袋看神樂在白紙上畫著奇奇怪怪的圖案。
“符咒啊,你是不是傻。”神樂抬起頭來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我當然知道是符咒。可是這種樣式的符咒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
“誒?是用這個讓那個陳叔見到她老婆嗎?”叔叔走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用兩根手指捏起桌子上畫好的一張符咒仔細地打量著。
神樂一把拍上他的手:“別碰,好不容易才畫好的。”
“咦?我看你畫得很輕鬆嘛,一筆,兩筆,就畫好了。”叔叔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
“那是本小姐業務熟練好不好!”神樂白了他一眼。
我在旁邊看得嘴角抽筋。這兩個家夥,一天不鬥嘴就渾身不對勁是不是……
“我先去睡了……”我拔腳就準備溜,卻被神樂一把抓住帽子給抓了回來:“你上哪兒去?回來!”
“我去睡覺啊……時間不早了。”我無辜地看著神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