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1 / 2)

小小的院子有一口井。天空被鋪瓦的屋簷圍著,露出一個十平米見方的琉璃色小方塊,那是幾十年前還未遭空氣汙染的澄淨天空。

二娃蹲在井邊正胡亂地給小狗洗澡。

這……看著就很冷啊。

小狗倒是沒什麼意見,老老實實地任他擺弄。隻是時不時的“啊秋”打個噴嚏,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的,再配上它小小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

“小狗乖。”二娃邊給小狗洗澡嘴裏邊這麼說著,很是稚氣的聲音,“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好呢?你那麼黃叫大黃好了。”

小狗聽見自己有了新名字很高興地叫了一下。

“大黃,大黃。”二娃咯咯咯地笑著,眼睛裏閃閃發亮,像墜進了漫天的星子。淡青的石板,翠綠的青苔,鑽石般閃爍的水珠。陽光透過四方的水色照下來,一人一狗,鐸上一層淡淡的溫柔色彩。

所有的風景都在這暖暖的色彩裏淡去,退入一片虛無。再睜眼時我已經又到了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四周是人來人往,羅筐裏裝著菱角的小販吆喝著從我身邊走過。

我四處張望著,終於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二娃,身後跟著大黃。此時他們都比剛才長大了些許,尤其是大黃,已經全然出落成一條大狗模樣了,明明是中華田園犬的品種,卻長得神氣極了。

大黃的尾巴飛快地搖著,二娃彎下腰在它耳邊說了些什麼,大黃很是歡快地叫了一聲,尾巴搖得更快了。

隻見它啪踏啪踏地跑到買菱角的小販身後,又放慢了腳步,慢慢踱著,頭別在一邊看著別處。那小販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被一條狗盯上了,依舊很起勁地在叫賣。

大黃走走停停,但卻跟小販保持著適當的距離。終於它離那裝菱角的筐子隻有一爪之遙了。說時遲那時快,大黃像一道閃電一樣,阿不,是像一道寂靜無聲的閃電一樣,嗖得把嘴伸進筐子裏,叼了一嘴的菱角就跑。那動作叫一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就連我這個從未來世界不知怎麼穿越過來的唯一觀眾也忍不住想為它的傑出表現叫好。

真的是好聰明的一條狗啊!難怪後來成了妖孽。唉,也不知道現實世界裏現在是個怎麼樣的情況。

大黃叼著一嘴的菱角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到二娃麵前,把嘴裏的菱角放在地上“汪”的叫了一聲,那條尾巴搖得叫一個飛起,似乎在邀功。

二娃連忙捂住他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邊緊張地看向才走了沒多遠的小販。幸好那小販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一人一狗和一地本應在他筐子裏的菱角。

既已得手,又沒被抓住,二娃很歡脫的抓起菱角拍拍大黃的腦袋,示意它跟著自己快跑。小孩子果然體力充沛,幸虧我腿長才跟上了他們。

二娃和大黃跑進一個弄堂,二娃從懷裏掏出菱角來很利索地剝著吃。大黃坐在一麵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不停地搖尾巴。二娃把剝好的菱角丟一半給它,它便向地上去拾,吧嗒吧嗒的吃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