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兒在夜色下疾馳,一個落寞的巷尾處,馬車前突然出現了阻擋。
“籲……”隨從緊急勒緊韁繩,馬兒發出嘶鳴聲,前蹄高抬,車身也隨之前高後低,隻一刹後,馬兒前蹄落地,車身放平,猛地一震。
車內的君醜身體在慣性的催始下,撞了一下後壁,緊接著又撞出了車外,“撲騰”一聲,摔得眼冒金星。
雖然君醜有武功在身,這一下不至於送命。但仍是將皮膚擦破了皮,鮮血汩汩流出,甚是嚇人。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群,來者不善的神情,君醜的一絲驚慌被薑瑜盡收眼底。
薑瑜用黑布蒙著臉,得意洋洋,戲謔的笑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君醜整理著衣衫,站立起來,盡量讓自己顯得不要那麼狼狽。
“你在裏頭樂夠了啊,也該輪到我樂樂了。”薑瑜陰沉著臉,戲謔的說道。
“你是薑瑜?”君醜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本隻想教訓教訓你,既然你這麼聰明,那就別怪我無情了。”薑瑜眼底寒光一閃,手一揮,道:“給我殺了他。”
薑瑜的手下聽令,便動了起來。君醜身邊的暗衛及時趕到,兩方站的如火如荼。
見自己的手下久攻不下,薑瑜有點氣急,喊道:“誰手刃了他,賞黃金千兩,糧地百頃。”
薑瑜的話音才落,手下的人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嘴裏呐喊著提刀向君醜砍來。
冰刃在夜空下相接,薑瑜的手下原本不是那些暗衛的對手。如今卻在外在誘惑之下,各個英勇,不顧生死的鏖戰著,暗衛們漸漸倒了下去。
突然君醜肩上被砍了一刀,躲避的動作開始遲緩,後背又被冰冷的大刀滑了一下。
正在這群人殺的眼紅的時候,突然幾支箭羽淩空飛來,嗖嗖嗖,幾聲之後,薑瑜的手下全部倒地身亡。
其中一隻射入薑瑜的喉管,薑瑜瞪大了雙眼,心中懷著不甘倒了下去。
這時,巡城的侍衛聞聲才匆匆趕來。
護衛著君醜等人,一眾人等向宮門內行去。
不遠處,屋頂之上的幾個黑衣蒙麵人,緩緩放下手中的弓箭,待人群走遠,一聲輕不可聞的脖頸斷裂聲,淹沒在深色的夜裏。
次日,太陽才露出半個身量,大街上的尖叫聲就驚動了整個京城,一時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薑瑜的死,震驚了身為高官的騶德。看到大街上獨子的屍體,腦袋與身子分離的慘狀,身體一陣抽搐後,暈死了當場。
當騶德從悲痛中醒來,攥緊了手中的拳頭,咬牙道:“去查,去查是誰害死了我兒。”聲音低沉顫抖,滿眼的狠絕。
當跪倒在兒子靈前的騶德聽著手下從民間打探來的消息,心中的憤恨如驚濤駭浪般,滾滾翻騰。
居然……居然是他,新王。因為一個歌舞坊的女人,就殺了他唯一的寶貝兒子?心裏有些不可思議,滿眼疑惑的看著手下。
“屬下還從宮中的人口中打探到,新王重傷,正在宮內悄悄的修養。而且今日新王也沒有上朝,說是身體不適。”手下壓低了聲音,言之鑿鑿。
“我的兒啊!爹爹一定會給你報仇的。”騶德痛哭流涕,哀嚎了一陣,直至渾身顫抖。
“好,好你個繇君醜,我跟你勢不兩立。你等著……”
騶德拳頭緊握,眉頭深鎖,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因為心中的仇恨,留下一條縫,精光閃現。
次日,當君醜負傷坐在朝上的時候,騶德一身白色孝衣,頭戴白色孝帽,手捧奏折,大聲悲傷痛哭著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君醜頭痛欲裂。雖說薑瑜挑事兒在先,但人慘死卻是事實。
“老臣有本啟奏,請王上容我當堂朗讀。”騶德行大禮,朗聲說道。
“準。”君醜摸著有些發痛的太陽穴,眯著眼睛,看著堂下的人,身上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我今日要當朝參奏一人。”一句話落,滿堂皆驚。眾人議論紛紛,等著騶德的下話。
“今日我要參奏之人,便是坐在朝堂之上的王上,越繇王。他自登基以來……”
騶德大聲的滔滔不絕的朗讀起來,列了君醜在位的三大罪。
大概的意思就是,罪其一,不忠,不重視朝政;罪其二,不仁,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罪其三,不義,因女色殺自家宗親,行為不端。
朝中諸多官員都有些麵麵相覷,因為他所參之事,的確存在。但他是王上,即使知道他做錯了,參奏他又有何用,還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