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適應的不錯啊。”沐承歡看了眼坐在書桌前跟著葉齊認真畫畫的闕陽,前幾天她來串門的時候,這孩子對葉老還不是很熱絡,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老人的視線。今天再看,原先刻意的疏離已經不見了,雖然還沒有像對自己或者容是那樣自然的親近,但起碼不再排斥。
闕愛順著承歡的視線看了過去,老人正站在孩子的身後握著他的小手教他怎麼更好的上顏料,孩子認真的聽著,不時的點頭表示理解,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你知道我爺爺的,他要是真想要做什麼,那必須是做到極致的。”闕愛也笑了笑,這段時間爺爺都快把小陽寵上天了,每天接送他上下課不算,晚上還堅持自己輔導他作業。孩子的心本就敏感而柔軟,誰對他好他自然也就對誰好,這一來二去的,他們已經可以自在的相處了。
“那你自己呢?適應了嗎?”
“還好吧。”闕愛聳了聳肩,最初的兩天還是有些失眠,現在倒也一點點恢複了正常。總不能每天都要容是把車停在葉家樓下,然後兩人在車裏湊合著睡覺吧。一想到容是,她的眉宇不自覺的又柔和了幾分。
“你們家那個什麼時候回來啊?”承歡拿起了桌上的橘子,剝了一個先給了闕愛。
“昨天說也就這幾天吧。”吃了一瓣橘子,把她酸的牙根發麻。“這橘子怎麼那麼酸啊?”趕緊喝了口白水漱漱口,剩下的是打死也不願意碰了。
“不知道啊,人家送的。”承歡小口著嚐了一下,果然夠酸的。“話說他這次出差的時間也真是夠長的,都趕上小半個月了。”
“你怎麼不說他之前懈怠了多久?”闕愛倒是不以為然,容是的工作本來就很忙,偏偏自從那次車禍之後,接二連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也沒把心思全放在工作裏。欠下的債總有還的時候,他又回到原先那種沒日沒夜工作的狀態裏了。
“你有沒有思念成災啊?”壞壞的看了眼闕愛,承歡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想多了吧你。”闕愛瞥她一眼。
想念是一定有的,畢竟她早就已經習慣他在身邊的日子了。但要說離不開,確實也矯情了點。更何況不論再忙,他每天都會給她視頻一會兒,也算見過麵了。
“我看到新聞說葉晴當上次席了。”這兩天的新聞裏鋪天蓋地都是聳動的標題“世界第一華人小提琴次席”。
“挺好的,這是她應得的。”闕愛笑得還是很淡。
“你真的不準備再拉琴了?”
“我太老了,不能再拉了。”她笑,並沒有特別的苦澀。過去的七年裏,她根本沒有機會好好的練過琴,也早就已經過了可以把小提琴作為終身事業的最佳時期了。現在,看著葉晴可以在國際舞台上實現自己曾經的夢想,她也是由衷為葉晴高興的。她的努力,終是有了回報。
沉默片刻,承歡低下頭,狀似不經意的把自己的咖啡杯捧在了手上,“過段時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我爺爺那裏麻煩你幫我看著點。”之前因為小愛的事情,她沒有時間顧其他的。現在看著她的生活重新步上了正軌,有些事情她也需要去處理幹淨了。
闕愛並不意外的看著她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要去多久?”
“看情況吧,快的話個把星期就回來了。”
“慢的話呢?”闕愛挑眉,“是不是就不準備回來了?”
“小愛。”承歡有些吃驚的望著她。她是知道了什麼嗎?
“我什麼也不知道。”闕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隻知道,如果你想做,就勇敢的去做。哪怕失敗了,起碼也沒有遺憾了。”
“如果我到時哭著回來,你記得要收容我。”明知道一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局,她卻依然想為自己求個明白。
“留個浴室給你夠意思吧?”闕愛笑。
“記得要留個有浴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