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他並沒有留在家裏,說著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大清早就趕去了辦公室。卻怎想到,他居然會在夜深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的溜進孩子的房間,就這麼看著孩子睡覺。
闕愛靜靜的靠站在門邊,不離開卻也不打擾,直到許久之後葉承才緩緩的起身。乍見到她,一絲驚愕在葉承的臉上一閃而逝。
“怎麼那麼晚還不睡覺?”他輕聲走到門口,幫孩子關上了門,才開口問道。
“睡不著,起來喝點牛奶。”她回答。
“太久不回家了,都認床了。”他低聲笑了笑,眼底卻有著淡淡的悲傷。
闕愛的心隱隱一陣抽疼,怎麼也無法把這張沉默中帶著哀痛的臉和記憶中那個永遠意氣風發的人聯係在一起。
“您也早點休息吧。”想給予的溫情終是梗在喉間,最後隻餘下生疏的客套。
“好。”葉承應聲,轉身回房,背影在夜色中,愈顯蕭索。
闕愛的心裏堵的有些難受,沒有興致再下樓喝東西,直接走回了房間。重新打開睡覺前關機的手機,又從臥室的書櫃裏隨便拿了一本以前喜歡看的書,剛準備半躺在床上看會兒書,就聽到手機裏傳來此起彼伏短信進來的聲音。
解除屏幕鎖定,十幾條短信,果然都來自同一個人。
“闕愛,我失眠了。”
“睡不著。”
“我後悔了,不該放你搬回去的,現在還來得及嗎?”
“還是睡不著。”
“你睡了嗎?”
明明都是沒什麼內容的無病呻吟,卻讓她反複看了好幾遍,心口像是被一陣春風拂過,癢癢的,暖暖的。看了看最後一條短信是半個多小時前,她猶豫了兩秒鍾,撥通了電話。
鈴聲才響了一下就被對方接了起來,耳畔傳來他慵懶中帶著磁性的聲音,“就知道不會隻有我一個人睡不著。”
“我睡的可好呢,被某人一會兒一條的短信給吵醒了的。”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把牛吹的滿天飛。
“可是我怎麼記得某人睡覺的時候手機從來都是關機的?”他直接拆穿她。
“今天正巧忘記了。”她狡辯。
容是輕笑出聲。
“丫頭,我想你了。”片刻後,他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嗯。”她輕聲應著,之前的所有煩躁似乎都被瞬間熨平,隻留下寧靜平和。
“我想見你。”
“周一你不是答應了小陽送他上學嗎?到時不就能見到了。”
“可是我等不到周一了,我現在就想見你。”他有些堅持的說。
“你就算現在開車過來也要半個多小時吧,再說都這麼晚了。”闕愛看了看時間,“這都快要一點了。”
“不用半個多小時。”說到一半的話直接被闕愛打斷。
“容是,你都出過一次車禍了,居然還想飆車!”闕愛的音調往上提了一個八度,上次差一點肋骨就戳破肺泡了,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呢。
容是聽著她有些焦急的語氣,也不自覺的笑了開來。
“我沒說要飆車啊。”
“不飆車,半個小時你能到的了!”
“我說不用半個小時,是因為我已經到了。”真可惜,她現在不在自己麵前,真想看看她緊張自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