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國內房地產界兩大巨頭星瀚集團和方氏集團爭奪名模舒香做代言人的新聞已經轟動全球,即便遠隔重洋的我再怎麼不願看到有關於那個人的消息,但那些報道卻還是很不配合地遍布大街小巷的廣告屏和報刊雜誌,令企圖掩耳盜鈴假裝視而不見的我防不勝防。
今天是周末,我上午跑完步經過書店時,想起杜銘楓昨天剛贏了一起大官司,法律周刊上應該會有他的報道,便走進去問問看。
順著售貨員的指引我走到報刊前,剛想細細尋找,“星瀚集團打敗方氏集團,成功簽約舒香成為代言人”幾個刺眼的大字卻不偏不倚地映入我的視線,然後封麵上那張熟悉的臉死死地鎖住了我的眼球。
十年了,來到美國的這十年,我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關注任何有關他的消息,除了三年前他出任星瀚總裁一職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街知巷聞,我無法視若無睹外,今天是第二次我在報刊上看到他的臉,一下將我十年來為自己築牢的防線全部粉碎,在我以為已經成功將他從我記憶中完全刪除的時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再翻箱倒櫃地被打開。
忘不了,又逃不掉。
午飯我約了杜銘楓在我們經常去的餐廳慶功,他昨天贏了一起大官司,作為好友的我當然要為他慶祝一下。
然而整頓飯都心事重重的我顯然是瞞不過麵前這位法律新貴的敏銳目光,他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心事。“看到他的報道了?”
我略略地點點頭,沉默不語。
“還是跟三年前一樣,你那次看到他出任星瀚總裁的報道後,也是如此的失魂落魄,足足了壓抑一個月。”
“我以為我已經把他給忘了,但原來我還是做不到。”半響,我幽幽地說。
“做不到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你曾經深愛過,也曾經受傷過。”他聲音低低地說,但每個字都直插我心窩。
嗬,是啊,深愛過,受傷過,怎麼可能就這樣忘掉,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下?
“我該怎麼辦?”我無助地望向他。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你問我,隻是想得到我的認同。”他點破我。
杜銘楓是我在美國唯一的知心好友,十年的相知相交和守望相助,我與他之間已無秘密。他清楚我一切的過往,也知道我所有的顧慮,我的心思自然也瞞不過他。
“是的,我不想再逃避了,既然放不下,我想試試去麵對。”我坦然說。
“無論你決定如何,我都會支持你。”
幾天後,我訂了一張回國的機票。
杜銘楓來為我送行。
“這次回去,就等於自投羅網,確定不後悔嗎?”臨上機前,他突然問我。
“我從來都不做後悔的事情,你應該了解我。”我的回答聽似肯定,但底氣卻遠遠不足。
“那陸以誠呢,回去,就要麵對他,你當真做好了心理準備?”杜銘楓的語氣透露出一絲懷疑。
聽到陸以誠三個字,我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但也隻是那麼一下下。
十年前我和他情竇初開,瞞著全校師生和雙方家長偷嚐早戀的禁果,雖然是初戀,卻早已認定了對方是共渡一生的人。如果不是後來他的背叛,或者我們的結局會截然不同。但如今,悲劇已造成,我還能怎麼樣?
“該見的遲早會見,既然選擇回去,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我說,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似有若無。
我又何嚐願意麵對?可惜我背負太多,有些事,不親自去解決隻怕會遺憾終生。而且要扮做若無其事地繼續呆在國外隱居,我也做不到。
所以,回國,是我命中注定的選擇。